第五章(1 / 2)

送走了师长和长治,坐在沙发上,许正阳第一次没有了漂泊感。

原来,一栋房子对一个人是如此这么重要,那种归属感是其他物质无法替代的。

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有那么一瞬间,这个念头在许正阳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转而又苦笑起来,这算什么家呢,不过也就是自己一个人住的宿舍罢了。

保镖天生的敏感让他开始巡视这个房间,书房里的写字台上零散摆着几个笔记本。似乎有人在这里住过的样子。打开笔记本,是小孩子英文的练习册。

走去另外两个房间,打开大衣柜,里面分别是一些女人和孩子的衣服。

难道之前这里是别人的二手房,还没来得及带走?

这不对。摸了摸衣服,很新,这是很时髦的样子,年轻的女孩子才会穿,身高大概在165左右,体重不到五十公斤。

丢开衣服走进厨房,厨房里果然有用过的锅碗瓢盆,摆得整整齐齐,看得出来,这个房子里的人很爱整洁,东西摆放有序,拉开橱柜,从左到右,筷子勺子长短大小分文别类摆放在盒子里。刀架由大到小,拿起来细细的看,切菜切肉切水果的,什么都有。

这房子分明是有人还在住啊!

正阳匆匆走回客厅从包里掏出大哥大,看了黑着的屏幕,“忘了充电。”

急急忙忙的插上座充将大哥大充上电,就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

两个人都呆住了。她就在眼前了站在那里。..

朦胧的日光里,好像一场梦一样…,那样猝不及防地,她就这么背对着自己,站在眼前。

站在杨倩儿身边的小Billy回过神,哇的一声哭出来,扑进许正阳怀里,“许叔叔!许叔叔你没事了!…….太好了……..”

许正阳难以置信的蹲下,“Billy…怎么会是你?你的脚好了吗?”

抱着小小Billy小小的身子,正阳才敢肯定,自己真的不是做梦..

“我好了!没问题了!叔叔你还好吗?!”Billy哭着诉说着这一年来的思念,

“Auntie!”Billy一边焦急的回身拉着杨倩儿的手。

许正阳熟悉的声音传过来..那么远..又那么近….

杨倩儿听到他的话语,看着他身上还穿着自己的送的那件米色西装,脸上没什么血色,站在那里,神情有些紧张。

怔了怔,突然又笑了,摇了摇头,“Billy我最近好像太累了,都出现幻觉了。”

可是他步步走来,在自己的面前,同样的手足无措。

不是幻觉…

杨倩儿颤抖着手,试探的摸在他中刀的左肩,那衣服补好了…尽管..补得不怎么样..

两边中枪的位置..也被相似颜色的布补上了枪打出来的洞…

不是幻觉..也不是梦…

是真的..有温度的许正阳.站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

许正阳看着她,似乎已经痊愈的伤口又开始痛了.

粗糙的手指不能自控的探上她的脸颊,她瘦多了。

“阿正….阿正..”呢喃着他的名字,心里一片空白,却没有眼泪流下,轻轻的抱住他,越来越紧,就像要狠狠的感受他的存在一般,就这样抱紧他吧,再也不想放他离开。

没有犹豫,也没有尴尬,这一瞬间,他也只想抱住她,哪怕只有几分钟…

环住她,手抚着她的长发。

是我,不是幻觉。

小Billy识相的回了房间,将整个屋子让给了这对不必言说的有情人,开心的坐在自己的写字台前,打开笔记本写自己的日记。

—客厅里

从失态里回过神的两个人都有些不自然。

“阿正..你好些了吗?”还是杨倩儿主动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笑着试图去掩饰方才的尴尬气氛。

许正阳掩饰的笑着,带着安慰,“好了。没事了。”

“让我看看。”倩儿上前一步就要解开他的外套,这让许正阳更手足无措的红了脸闪躲“..我..我已经没事了。”

可杨倩儿就跟没听见一样,脱掉他的西装外套才发现他的背后有巴掌大的补丁…

这也就是说,他身体上的伤疤也有这么大么??

不顾许正阳的尴尬和闪躲,强行解开他的衬衫纽扣,扒开他的衣服掉露出整个后背前胸…

眼前的一幕,让一向养尊处优的杨倩儿这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女捂住了嘴…眼泪无声的从指缝里淌了出来….

密集的旧伤上还有这鲜红的..两个巴掌大的新伤..

前胸..后背一共两个..左肩还有一个三角形的伤口..狰狞的伤口在摧残着杨倩儿的神经,打压着这她的泪腺,直至泉涌。

“阿正…你的身体伤…”再高的缝合技术技术缝合,也依旧留下了这些难以消除难以言喻的伤痕。

许正阳轻轻拉上衣服,转过头,只轻描淡写的笑笑,“我已经没事了,这没什么。”

“为什么你前胸后背各有一个这么大的伤疤?为什么同样的位置前后两个大小还不一致??”

杨倩儿脑子里有一堆的问题亟不可待的要问出口。

许正阳犹豫了一下,还是为了宽她心而解释道:“子弹打出来是呈螺旋状钻出的,所以入体疮口小,出体创面大。有一颗子弹留在了左胸,幸好离心脏比较远。右边这一颗很幸运,只是击穿了下肋骨没有伤到肺和其他地方,但是穿体之后创面就有这么大了。这样,不过不用担心,做过植皮手术以后就看不到这么大的疤了。”

话从口出才意识到,为什么要担心她会嫌弃自己的疤呢?许正阳第一次开始觉得,植皮手术这件事,对自己也不赖。

杨倩儿胡乱的擦了擦眼泪,不想让许正阳看到自己担心的模样,强笑着安慰自己,也安慰着他,“没关系,你现在这样也不难看啊?不是说军人的伤疤就是军功的象征吗!正阳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煮饭!”

——她甚至没有问为什么自己会来?

——他甚至没有问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同一屋檐下的两人,一个在厨房不知是被洋葱呛得泪流满面,还是喜极而泣到不可抑制;而另一个,默默的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洗手间

想了想,许正阳还是拨通了师长的电话,“我是许正阳。”

“正哥?师长正在开会。”电话那头传来长治的声音。

许正阳斟酌着怎么开口,“长治,这套房子到底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