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命已经在川穹手里了，不过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希望能够再最后争取一下。
“放过她们，她们是无辜的。”丁振闭上眼睛，语气中略带乞求。和川穹认识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求他。
川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慢慢抬起了匕首。
无辜？川穹当然知道她们是无辜的。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对那个被丁振伤害的女人，川穹还是有些愧疚的。
年末的晚上，曾经一起公事的几个好友围坐在一起聚餐。
丁振在酒桌上喝得酩酊大醉，直到现在，川穹都还记得丁振是怎样拉着自己的手深情告白。
“我，我喜欢你，为了你，我，我可以做任何事……”
瘫倒在床上，丁振死死地拉着川穹的袖子。他就像是八爪鱼一样粘在川穹身上，纠缠了半个多小时，川穹才从他的怀里逃出来。
离开房间，川穹整理着衣服准备离开，同时叫来了酒店的服务员送去一碗醒酒汤。
也正是那个服务员，成了川穹的替身，成了丁振生命中唯一的女人，同时在九个月后，生下了和丁振唯一的孩子。
这是丁振的秘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唯独川穹，在去法国的时候，碰上了那个叫丁振“爸爸”的小女孩。
愣愣地看着丁振，川穹的心渐渐软了下来。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决定还那女人一个人情“行，我答应你。我可以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也可以放过她们。”
收起匕首，川穹隐约觉得肩膀的疼痛更加地明显。
打量着将死的丁振，川穹只觉得他可怜。
“谢谢你。”丁振长舒了一口气。伸手摸一下脖子上的伤口，看到手指上的殷红时，他不自觉地皱了下眉。
城外的风景比市中心要好得多，不仅有山、有水还有大片的农田、鱼塘。
在这里安静地死去，远要比在车上抹了脖子要好。
从车上下来，丁振伸了个懒腰，呼吸着郊区新鲜的空气，他的大脑在飞速地旋转挑选着合适的死法。
土路人烟稀少，不管死在哪里，十几个小时内都不会有人发现。
上吊？溺水？丁振的脑海里闪过了几乎一百种死法。
靠近农田旁边的鱼塘，丁振抬脚踢了下鱼塘旁边的泥土。
川穹紧跟其后，偶尔看一下四周的环境，担心会有路过的人看到将要发生的血腥场面。
“想好了吗？你打算怎么死。”掂量着手里的匕首，川穹有些不耐烦。
蹲在地上，丁振哼笑了一声“改改你着急的性子吧，以后我不在了，也没人能再劝你。”
川穹白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既然他要死了，那就再忍受他最后几分钟。
抬起右脚，丁振试探性地向鱼塘迈了进去。水温有些凉，停顿了片刻，丁振把左脚也放进了水里。
一步接着一步，鱼塘已经淹没了丁振的小腿。这时候，丁振慢慢弯腰蹲了下来，一屁股坐进了水里。
“这水可真凉，是个自杀的好地方。”丁振用手在水里来回划动着，原本就不清澈的鱼塘被扬起的泥沙弄得更加浑浊。
隔得老远，川穹就闻到了鱼塘里的腥臭味。
选择这样的一个地方终结自己的生命……呵，他的品味还真是有点独特。
“能把你的匕首给我吗？”一点点躺下去，直到鱼塘的水没过身体，只剩下头露靠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乍一看像是在拍恐怖片。
“你不是要沉塘吗？”
“我游泳很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丁振朝他伸手“还是割腕更适合我。”
从腰间将匕首抽出来丢到他跟前，以防他有什么想法，川穹将枪牢牢地拿在手里。
肩膀上的疼痛感越来越明显，川穹不得不小心。如果说刚才他的战斗力有80%，现在，只剩下20%了。
所以，如果这时候丁振起身反抗，说不定倒下的就是自己。
撕裂的痛感在一点点攫夺他的身上的力气，他必须快点离开这里。
“你快点。”
望着水塘的方向，川穹强装镇定，他已经感觉到后背流出冷汗。每一次呼吸，都能够闻到从自己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
抬头仰视着川穹，丁振不急不缓地在手腕上划下一道口子。
丁振下刀精准，虽然伤口不深却割到了血管，几秒钟的功夫，手腕附近的水便被染成了红色。
“我能再问你几个问题吗？”
将匕首放在水塘旁边，丁振蜘蛛吐丝般说道。
“问。”
“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
果然又是这种肉麻的问题。
“小时候或许有吧，但早就没感觉了。”
“那你为什么会看上那个警察？他哪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