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警察，我必须保护他。”程靖南目不转睛地盯着川穹，一字一句说道。
川穹哼笑了一声，抬手将肩膀上的那根玻璃碴拔了出来。血顺着手臂涔涔地流了出来，川穹却依旧面无表情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怎么？所以你下一句的台词，就是要杀了我吗？”
看了眼掉在一旁的手枪，程靖南沉默了。
“别忘了，你欠我一条命。”川穹冷冷地说了一句，朝着他的后背猛地踢了一脚，程靖南被踢得翻了好几个滚。
川穹将半边身子探进去，握紧了手里的刀准备取顾南城的性命。刀尖已经碰到了他的心口，正准备用力的时候，川穹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几秒之后便被硬生生地拖了出来。
“啊！”
程靖南从后面抱住川穹，将他猛地摔在地上。抓住他的手腕，程靖南猛力地将他手里的匕首磕了下来。
“你不能动他！”压在川穹身上，程靖南几乎押上了全部的力气和胆量。
他知道，这一架他们两个人一定要有一方死在另一方的手里。看着川穹手臂上的疤痕，他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可理智还是让他不得不动手。
川穹一个高抬腿，脚尖正中程靖南的后脑勺。趁着程靖南手上的力气放松，川穹抓起旁边的玻璃碴用力地刺进了程靖南的手臂。
那个位置，正是那天程靖南下手伤他的位置，分毫不差。
程靖南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什么伤，当看到玻璃刺进手臂的时候，他吓得睁大了眼睛，手臂的疼痛让他失去了整条手臂的知觉。
被川穹踢倒在地，程靖南并没有放弃挣扎，他忍着疼痛将玻璃碴拔出来，准备还手的时候，他看到了掉落在旁边的匕首。
“你不是要保护他吗？你倒是动手啊！”川穹扼住程靖南的喉咙，声嘶力竭道。
左手无力地在地上摸索着，在抓到匕首的瞬间，程靖南快速地在川穹的面前划过。川穹反应极快，起身躲避的时候，左腿的膝盖狠狠地撞击了他的下巴。
程靖南疼得翻了个身，用身体死死地压住川穹的双腿，同时用手从后面禁锢住他的双手。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脸上满是鲜血但他眼神里依旧充斥着坚定。
“你别逼我，我不想跟你动……”
程靖南话还没说完，川穹便猛地抬起身子，身体几乎和地面弯成了九十度，后脑勺不偏不倚刚好撞到他的鼻梁。
川穹就像是一条滑不溜丢的水蛇，顺势从程靖南的身下解脱出来。
“我能把命给你，我就能收回来。”川穹看了眼程靖南，慢慢地向那只手枪走近。
眼看川穹要拿到枪，程靖南“啊”地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往前冲了两三米，用手用力地将手枪推了出去。
那一推，手枪像是石头一样落在了高速公路外的农田。川穹正要捡起旁边的匕首，同样也被程靖南给丢了下去。
这一番打斗，川穹已经累得双手颤抖，可他还是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一步步地走出高速公路。
爬上栅栏，川穹深吸了一口气。血液已经染红了他一整条手臂，每动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而程靖南趴在地上，宛如一条搁浅的鱼，看向川穹的方向，他每一次呼吸都是在耗费他最后的体力。
“川穹！”
程靖南提起全身最后的一点力气站了起来。
看向川穹的方向，程靖南闭着眼飞快地跑了过去，抱住川穹的腰一把将他推下了农田，而自己也没能摆脱掉下去的命运。
掉落在泥泞的田地里，川穹一把便摸到了刚才掉落在其中的匕首，而程靖南也看到了手枪反射的金属光芒。
几乎是同时，程靖南和川穹拿到了各自的武器。
转身的一瞬间，川穹手中的匕首抵住了程靖南的喉咙，程靖南手里的枪也压在川穹的眉心。
时间像是凝固了一样，两人盯着彼此的眼睛，谁都没有动手。
“动手啊！杀了我啊！你不是一直都想杀我吗！”川穹大声地叫喊道，宁愿流血都不流泪的他眼眶竟然有些湿润。
喘着粗气，程靖南慢慢恢复了理智。看着情绪激动的川穹，他竟生出了些心疼。
慢慢放下手里的枪，程靖南垂下了嘴角，刚才眼神里的倔强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他的愧疚。
“你动手吧。”
“我会杀了你！我肯定会杀了你！”川穹加重了手腕的力气，锋利的刀刃已经嵌入了程靖南脖子上的皮肉。
血液顺着刀流了出来，程靖南丝毫没有反抗了意思。
“我知道。”程靖南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是不是该到了说遗言的时候了。”
川穹并没有说话。闭紧了嘴，川穹几乎要咬破嘴里的皮肉，一向冷静的手也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一共两句。对不起，上次用匕首伤了你。还有……川穹，我好像爱上你了。”
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