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三星米其林餐厅，也品尝过全球前五十星级大厨的手艺。可相比面前的这一碗麻辣烫，味道都稍显逊色了些。
“从哪买来的？感觉比上次在法国吃的杂烩汤还要好吃。”夹起其中一颗撒|尿牛肉丸，咬下去的时候，能够感觉到里面浓浓的汤汁在嘴里蔓延。
站在墙根，程靖南一直在摸索着可以用来防身的东西：钥匙太短、指甲钳？好像用处不大，螺丝刀？对，就是它！
趁川穹吃东西的时候，程靖南偷偷转过身将螺丝刀藏进自己的裤子里。
“如果你饿的话可以过来一起吃，我一个人吃不完。”川穹头也不抬地咬着那根油麦菜“当然，你大可以把你的螺丝刀拿在手里，除非你想失去生育功能。”
程靖南明显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走到川穹对面。拿来一把椅子，程靖南的眼睛一直在他的双手间打转，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川穹就从哪里摸出一把刀要了自己的命。
不，不是一把刀，凭他的本事，就连手里的一双木筷子都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坐下的时候，程靖南被螺丝刀扎了一下大腿根。见川穹强忍着笑，程靖南这才不好意思地把手伸进裤裆把螺丝刀拿了出来。
双手紧紧握着螺丝刀的刀柄，程靖南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能不能把甜不辣给我留两个，我就点了三个。”
川穹放下手里的筷子，把剩下大半碗麻辣烫推到了程靖南面前。抽出一张纸巾擦拭着嘴唇，川味辣椒的辣味还停留在嘴唇，摸摸口袋，昨天买的香烟只剩下空瘪的盒子。
“能给我买包香烟吗？多少钱的都行。”川穹将钱包拿出来，从里面抽出两张红票子丢在程靖南面前“顺便再给我买一个打火机。”
拿过钞票，程靖南不可思议地打量着面前的川穹“烟？”
“快去快回，我在这等你。”川穹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同时从桌面上拿出一份几天前的报纸专心致志地阅读。
拿着钱走到门口，推开门然后再关上，从始至终程靖南都是懵逼状态。
他不是要杀自己吗？怎么还会放心自己去买烟？难道不怕……
“喂！川穹在我家里吃麻辣烫！你们快来啊！”躲在楼道里，程靖南一手拿着螺丝刀一手拿着手机“真没骗你们，快点来啊！他就在我家坐着呢！”
警局接到程靖南的电话，警局火速派遣了两辆警车赶到程靖南家楼下。当撞开房门的那一刻，川穹正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一首意大利民谣。
缓缓放下手里的报纸，看到门口七八个警察抬着枪瞄准自己，川穹蜘蛛吐丝般地说了一句“就是吸个烟而已，这么多人来给我递火吗？”
被抓到警局，川穹享受着“顶级待遇”。审讯室里，两名警察坐在他对面对他监控，门外有四五名警员巡逻，就连警局外面都有十几名警员，生怕会出什么事。
“你这次做的很不错，终于抓到了凶手！”拍着程靖南的肩膀，浩东斜眼看了眼单面镜子那头的川穹。悬在心上的那块石头终于能够平稳落地“也算是能给大众一个交代了。”
“希望我老师在天上能够看到我替他报仇了。”程靖南长舒了一口气，这一刻，他首先想到了他的老师，秦教授。
“你是说上次在大学校园遇害的秦教授吗？”浩东确认道。
“对。”
浩东摇摇头“你还是别先想着替他报仇，被他坑害的人也不少。”
“是不是认错了？秦教授？不可能吧。”程靖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兢兢业业，对学生如同对自己的孩子怎么会坑害别人？
跑到办公室，程靖南在网上搜索着有关秦教授的资料。这时候他这才发现，网上几乎百分之八十的声音都是在骂秦教授“死有余辜”，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也几乎全都是秦教授最得意的学生。
网络上充斥着不少有关秦教授的爆料：X骚扰女学生逼得学生跳楼、剽窃学生论文发表、褫夺农村学子上学的机会，甚至曾经为了拆迁补偿款陷害一家人进了局子……
各种有关秦教授的报道层出不穷，大多都是几年前的时候，发生在这两年的也不算少，只是不知道之前因为什么原因，一直没有被揭露，直到最近……
怎么会？自己的老师怎么会是这样的人？瘫倒在座椅上，程靖南的心情从山巅跌落到谷底，特别是听到那些视频里声泪俱下的受害者的斥骂，更是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从始至终，秦教授就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衣冠禽兽！
对那些受到秦教授迫害的受害者，程靖南做不到感同身受，但身为旁观者，他也希望秦教授能够早日受到惩罚。死，这样的惩罚好像有些太轻了点。
不止怎地，程靖南竟然对川穹产生了同情。虽然是杀手，但他确实救了孩子、杀了坏人，就像是动漫里的火箭队：是贯彻爱与正义的反派角色。
“能不能让我跟他单独呆一会？”推开审讯室的门，程靖南对其他警员请求道。
警员对视了一眼，还是从座椅上站起来依次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