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皇后听到后半段话，整个人都怔住了，一脸茫然，不太懂皇帝的话语中的意思，自己明明是长公主抱养的弃婴，哪来的生母？
而另一边站着沉默不语的陈达，也蓦地意识到问题所在了，他听见皇帝这一番话，猜测当年应该是徐氏调换了两个孩子，所以自己府上立的那个衣冠冢，应该是徐氏早夭的女儿的？那皇后应该是......？
殿里的气氛一下子陷入了无尽的尴尬，赵仙仙泛红着眼眶，攸地用颤抖的语调问：“皇后娘娘，您是早知道臣妾才是长公主的女儿，心生愧疚，才待臣妾这么好吗？”
她一直以为重活一回，提前知道了书中的剧情，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走，却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活的两世，都是一个骗局......
皇帝听着赵仙仙的话，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莫名生出一股像当年在战场上，想提刀杀人的冲动来，瞥了一眼皇后与徐氏，眸子里有杀机一闪而过，却又不好在仙仙面前乱来，怒火被他硬生生地压了下来，
“诶哟！赵仙仙你个不孝女！当了贵妃娘娘，得了宠，就不认我这个亲娘了？！你也不怕遭报应吗！”徐氏见事已至此，只盼着能胡搅蛮缠一番糊弄过去，用自己尖利的嗓音，撒泼怒骂道。
身边的宫人们见徐氏突然有了大动作，急忙上前制住了她，使劲把她按着一起跪在地上。
“仙仙你说什么？”皇后没在意自己额头上沁着血、微微溃烂的伤口，也对站在自己身旁的徐氏的疯话充耳不闻，只怔忪地望着赵仙仙，“你说你才是母亲......长公主的女儿？”
皇帝紧紧揽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赵仙仙，担心徐氏与皇后两人发起疯来冲撞了赵仙仙，又见皇后至今还在装蒜，眉心拧紧了三分，懒得与她多费口舌，暗含警告地看向她：“你方才不是已经认罪了？”
赵父方才听到赵仙仙说自己是长公主的女儿，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后，眉目之间笼罩着几分憔悴，他寒心到了极点，真的没想到自己妻子的心狠手辣到这等程度，竟然把自己的孩子与旁人的孩子调换了......所以皇后娘娘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仙仙从小就生的粉雕玉琢、娇憨可爱，跟个瓷娃娃似的，相貌不似自己与徐氏，他从前还没觉得什么，只以为自己家出了个小仙女儿，可眼前的这位皇后娘娘，不管怎么看，都半分不像自己与徐氏啊......
他定定坐在那儿，双拳紧握，翕唇似要说些什么，最后却生生咽了下去，什么都没说出口。
“仙仙才是您与长公主的女儿......？”皇后抬起头来，努力稳住情绪，望向陈达急切地问道，眼底泛起了一层湿润。
陈达唇瓣动了动，随后又叹了口气，鼻息厚重地说：“对......贵妃娘娘的相貌虽不像长公主，却与长公主的生母淑懿皇后极为相似。”
又将一直捏在手中的画像递给她看：“这便是前朝淑懿皇后遗存的画像。”
皇后看清楚画像中的人后，眼角滑落大滴晶莹的泪珠，又抬起头来望了一眼赵仙仙，霎时间泣不成声，自己一定是这世间欠仙仙最多的人了，从前徐妈妈偏心于自己，就已经让她受了不少委屈，没想到......自己还占了她的身份活了十几年......
“仙仙，我......我不知道，你是长公主的孩子......”她眸中似有哀色，哽咽着止住哭声：“我只知道......自己不是长公主的亲生女儿，却不知你才是......”
被按在地上的徐氏，因着方才说了不少疯话，嘴巴被宫人拿东西堵住了，她拼命挣扎，睁大了眼睛给皇后打眼色，不停地摇着头，想让她不要再往下说了。
赵仙仙不知道该不该信她的话，她嘴里一阵发苦，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蔓延开来，双手都在微微发抖。
“晋阳长公主临终前，曾告诉我，她亲生的孩子一出生第二日就没了，她担心那时正在外杀敌的大将军伤心，所以才抱养了我，她原本是打算带着这个秘密离开人世的，可......她最后终究还是没忍住，把真相告诉了我。”
皇后竭力咽下泪水，调节呼吸，稳住自己的情绪，脸上的表情藏着一抹坚定。
“所以，长公主原先住的主院，里头偷偷立的衣冠冢，便是当年被徐氏调换的孩子？”陈达迟疑片刻后开口问，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