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很快就到了10月11日,也就是阴历九月十三,殷菲郁出差的前一天。</p>
余枚看着女儿收拾行李,不时搭把手,递件外套:“山里比我们这儿冷,喏,带这件,这件厚。”</p>
殷菲郁想着确实如此,接了。</p>
没两秒,余枚又递了件风衣来:“再带一件,万一脏了,你可以换。”</p>
殷菲郁也接了,放入行李箱里。</p>
想了想,余枚又从柜中取了两件薄外套:“万一那里天气反常,你也不至于穿着太热,备着吧。”</p>
殷菲郁看了又看,再次接了放入箱内。</p>
如此反复无数次后,殷菲郁瞧着已经很满的行李箱,很苦恼:“妈妈,我快放不下了。”</p>
余枚不着急,很有办法:“你这个箱子太小了,你等一下,我去把你爸的拿来,他那个大。”</p>
殷菲郁更急了,娇声道:“妈妈,爸爸那个不好看,我喜欢我这个。而且爸爸的实在太大了。”</p>
殷戍国用的行李箱外观朴实得很,四四方方的一个黑色26寸行李箱。殷菲郁的则是个玫瑰金20寸的。</p>
余枚假意气恼地嗔女儿:“你这就是个绣花枕头,好看不实用。”</p>
“妈妈。”殷菲郁抱住妈妈的胳膊不让她回去拿,娇娇软软地撒娇,“可是,妈妈,我满打满算就出去四天,四天后就回来了,那需要这么大的啊。而且,爸爸的那个大行李箱往后备箱一放得占多大地儿啊,别人都不能放了,多不好。”</p>
余枚往后仰了仰身体,与女儿拉开了一点距离,问道:“说到别人,这回是谁跟你一起去?还是上次跟你一起的那个红姐吗?”</p>
殷菲郁打了嗝,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才道:“不是,是和师兄。”</p>
余枚顿时皱起眉:“师兄?”</p>
她拉开还猴在自己身上的女儿,看着女儿的眼道:“还有谁吗?就你们俩?”</p>
女儿跟一个男领导单独出差?余枚怎么想怎么不放心。</p>
殷菲郁准备给师兄刷刷好感,忙从房间伸出头喊刚洗完碗的殷戍国:“爸爸,爸爸。”</p>
殷戍国应着生出现了,殷菲郁忙挽住爸爸的手:“爸爸,你见过我师兄的,你跟妈妈说说,不用担心的。”</p>
时间有些久远了,殷戍国将当初与女儿达成的协议忘得精光了,为了印证对费鞅极高的评价,大大咧咧地将当初在撰县的事说了。</p>
余枚越听越不对味,耐着性子听完后拽住殷菲郁的手:“菲菲,你当初可是说跟个叫红姐的一起去的,怎么你爸只看见了你领导和一位叫折珞珞的。”</p>
殷菲郁也是这时才回过味来,没有急智的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呐呐无言,不时用眼神示意爸爸帮忙解围。</p>
殷戍国接收到女儿的求助,挠着后脑勺“嗯嗯啊啊”两声,也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p>
余枚可不是傻子,父女间的小动作早就看在眼里,指着殷戍国道:“挤什么眼呐!别以为你就没事,你居然敢帮女儿瞒着,你是个帮凶!当初,那个禽兽欺负你女儿,你忘了吗?居然就敢……”</p>
殷戍国突然连连干咳几声打断了余枚的话,直用眼神示意看女儿。</p>
余枚这才想起夫妻俩的约定:因为女儿在这件事上吓到了,夫妻俩以后绝不能当着女儿面提那个禽兽。</p>
刚刚直冲天际的怒火霎时就灭了,脖子像是生了锈一般艰难地转向女儿,余枚歉疚道:“菲菲……”</p>
话没说完,因为余枚看见女儿满面通红,双目似也有湿意。她心疼得很,立时一把抱住女儿:“菲菲,妈妈不该……”</p>
她及时咬住话头,差点又提起来了。</p>
殷菲郁被余枚搂在怀里,头搁在妈妈肩上。在父女相视一笑后,她轻声对余枚道:“妈妈,我没事的,我已经不在意那件事了。”</p>
女儿一向善解人意,从没说过她在意这件事,表现得若无其事,但是从她后来不敢与中年男子独处一室来看,女儿其实是有心理阴影的。</p>
所以余枚不信殷菲郁的言辞,只是拍着她的背顺着话安慰她:“好,我知道我女儿最坚强了。”</p>
殷菲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走出那件事的阴影了。</p>
当初在天机面试时,也是因为师兄最初那一扶让她紧张戒备的心松懈了几分,才有了如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