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事情并不多,也不难办。</p>
殷菲郁知道红馥是好意,是故意拿了别的事来让自己分心,但是拿着那断了的花枝施术治疗时,心总是静不下来。</p>
这样磕磕绊绊地将熊猛压坏的花草们都修复好后,已经是一个小时过去了。</p>
红馥在旁边不时搭把手,待见到重新郁郁葱葱的花草后由衷地赞叹不已。她从来都是很善于夸人的,现在又存了十分的心思,更是将小花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一般。</p>
熊猛在一旁直乐,而且也乐得添乱:“小殷,有你在,以后这里的花草树木都有福了。小殷,你可算得上是它们的福星了。”</p>
殷菲郁被两位妖夸得红着脸手足无措的,那其他心思都被这波夸奖赶到了九霄云外了,只顾着一心地谦虚:“我只是学了点皮毛,刚好能用得上。而且,这些都是小道,没有你们会的有用呢。”</p>
红馥笑盈盈地拍拍殷菲郁的手背:“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术业有专攻,你会的也很有用,如果没有你,魏冉和黑袍早就死了,我们也问不出这么多有用的消息来。”</p>
被夸了,自然高兴。</p>
殷菲郁不善言辞,只抿嘴笑着,笑着笑着就渐渐变了脸色,指着前面颤声问:“红姐,红姐,那个门怎么了?”</p>
红馥和熊猛都是背对着审讯室的,听见问话一起转过身去,恰好看见那门内仿佛有什么要逃出来似的,震得门直颤。门上消失的符文再次浮现出来,金光大盛之下刺眼得难以直视。</p>
红馥和熊猛都不由得移开眼,避免被金光刺伤。</p>
再看殷菲郁时,殷菲郁却没有移开半分。红馥忙伸手覆上她的眼,劝道:“别一直盯着看,小心伤了眼。”</p>
殷菲郁不甘心,在红馥的手下动了动头,没能挣开,只能软软地抗议:“可是……”话没有说完就消音了,因为她听见了费鞅的声音:“熊猛,找个地方把黑袍葬了。”</p>
殷菲郁的心情就如过山车般嗖地一下冲上了天,她高兴地跳起来,从红馥手下挣脱开,兴奋地跑上前。</p>
在殷菲郁跑出花圃,踏上青石板路时,熊猛的声音才在身后响起:“好。”</p>
随后响起的是红馥带笑的话语:“师兄,你可算是出来了。不然……”红馥的话未说完,只在舌尖打了个转就立刻改口道:“我可是几乎黔驴技穷了。”</p>
好像有点失态……</p>
不,不是有点,是很、是非常失态!</p>
飞奔的脚步慢慢地降速,迅速变成了快走,然后又变成正常的步速,最后是慢吞吞地,一步一步地慢慢走上台阶。</p>
殷菲郁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烫。</p>
身边熊猛已经大步超过了她,径直往室内走去。</p>
脚步顿了顿,也跟着微微转了个向,殷菲郁讪笑:“我进去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说着,在费鞅无声的注视下,试图从他身边蹭过去。</p>
这样的小心思当然是不可能成功的。</p>
在擦身而过时,费鞅伸手拉住了磨磨唧唧的小姑娘:“别进去。”</p>
殷菲郁的脸立刻歘的一下红了,声音小得像只蚊子在哼哼:“师兄……”</p>
一双眼巴巴地看着拽紧了手臂的手,又飞快地抬头瞥一眼师兄的脸再飞快地低下头去:好多人看着呢!</p>
哪有多少人?!</p>
不过就两个妖!况且,熊猛已经背对着他们了,根本不可能看见他们俩的动作。至于红馥,那就是个人精,无论看不看得见她心里都是有数的,听听她刚刚那话,明显就是话中有话,说给他听的。</p>
费鞅没有松手,拉住殷菲郁不让她进去,只重复道:“你别进去,里面有些……”他又斟酌了一下,尽量挑了个既不会显得太恐怖又能止住小姑娘的好奇心的词语:“血腥。”</p>
他是真担心小姑娘进去之后被吓到。</p>
师兄这是什么意思?</p>
因为当众拉拉扯扯,已经有些懵懵的殷菲郁眨着眼,好像没听懂,师兄这话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呀?</p>
直肠子的熊猛听懂了。</p>
熊猛刚好走到门口,高大壮实的身躯将门口挡得严严实实。他看着屋内一片狼藉,连头都没回,只是大声附和费鞅的话:“师兄说的对!小殷,你千万别进来。这里面不太好,你没见过血腥,这可能会吓着你的,说不准还会做噩梦。你不用来帮忙,这里我来就好了。”</p>
虽然殷菲郁的个子并不矮,但是在高大的熊猛面前就显得有些娇小了,视线完全被挡住了,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但是被费、熊二妖一提,她想往里面去的心还是淡了数分。</p>
可是,不进去,能干什么呢?</p>
总要做些什么吧。</p>
众目睽睽之下,就跟师兄拉拉扯扯的,多不好意思呀。</p>
殷菲郁看着还握牢手臂的手,轻轻地挣了一下。</p>
这时,红馥从后面赶上来,挤到了熊猛身后。她先是扒住熊猛的肩,毫无形象地伸直了脖子从熊猛肩上看去,室内果然是惨不忍睹。她缩回头,将手里的东西塞进了殷菲郁手中:“小殷,这里你先别管。我还有件事要拜托你去做。我们出来的急,记录口供的资料什么都没带出来,只有这只录音笔了,你帮我根据录音重新整理一份口供出来好吗?”</p>
殷菲郁非常乐意,有事情做总是好的。她忙收拢了五指,将录音笔握在手心中,回:“好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