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发(1 / 2)

冯一鸣和陈栋气喘吁吁追上来时,看到的,就是任白把胡子男按在墙角,锁住对方喉咙的手劲,大到仿佛要捏碎他的喉骨,暴戾的模样令人心生胆寒。

“说!这些这是哪儿来的!”

任白抵在胡子男后心处的膝盖每用力一分,空旷的巷子里便多了一声惨叫。

冯一鸣和陈栋见状,对视一眼,大步跑了过去。

冯一鸣翻看了一下挎包里的铁罐子,手指隔着塑料包装,摸上那些白色的颗粒,粗略计算着这一包的量,绕是他在学校研究过各种各样的案例,但亲眼面对这一切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陈栋从未见过任白如此狠厉的样子,有些心惊胆战,生怕他一下没控制住力道,就把胡子男的脖子拧断。

胡子男呼吸渐渐不畅,但还是咬紧了牙,似乎下定决心不肯交代。

任白在心底冷笑一声,手腕翻转,又是一下用力。

“啊!”

陈栋看着胡子男的惨状,生不出半点怜悯,“你知不知道,这一包的量,判你十五年有期徒刑,算是量刑的最低标准了?”

胡子男猛的抬头望向陈栋,瞳孔一缩,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陈栋静静地看着他,毫不留情地补上最后一击,“十五年有期徒刑是你最好的下场,但是按照以往的案例,你被移交到检察院后,等待你的,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将会是——”

他一字一顿地宣判,“死刑,立即执行!”

“但是如果你愿意主动坦白,给出的线索能够对官方破案起到关键作用,也许还能救你自己一命。”

胡子男脑子里绷紧的弦“啪”的一下断掉,他霎时脸色灰白,却又一瞬间涨红了脸,表情狰狞,用上全身的力气嘶吼,“你们不能抓我,我是为了我女儿的医药费才帮他们贩毒的,我女儿要死了你们知道吗?!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要钱!”

任白冷眼看着他苍白无力的自我狡辩,对于他话语中的凄惨遭遇,依然升不起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

他女儿的确可怜,但是他一点都不可怜。

他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才铤而走险,但实际上只是为了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为自己开脱而已。

从某种角度看,从他走上吸毒贩毒违法道路的一刻起,他就已经抛弃了自己的家庭,他用这种方式换来的钱,不仅救不了他女儿的命,甚至会亲手把自己的女儿送上绝路。

阴暗的小巷,被阳光抛弃的角落里,胡子男倒在地上,断断续续开口坦白,“这包东西是一个女人给我的,我不认识她,但他们都叫她郑姐……”

“我,我一个小时前才拿到这包货,他们给了我五万块钱,要我在、在六点前赶到龙洋码头,码头有人会来接应我……”

时间如此紧张,加上这个点又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很容易堵车,也难怪他会抛弃相对比较安全的出租车,而选择直达的地铁。

任白逼问,“为什么要赶在六点之前?”

“因为他们是、是一艘远洋捕捞船,六点船就要开走了……”胡子男眼神涣散,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六点……

任白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心下一沉,还有二十五分钟。

陈栋也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焦急地叫他,“只有不到二十五分钟了,怎么办啊白哥!”

任白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没说话,低垂的眼睫遮盖下,黑眸中暗潮涌动。

如果中途拦截失败,一旦让走私船载着这批毒品进入公海,或是与接应的船只汇合,那一船的毒品,很有可能就追不回来了,那么后果就是又将有一批毒品流进黑市,毁掉更多的人和家庭。

但是这里距离龙洋码头直线距离将近二十公里,只剩下二十五分钟了……

冯一鸣已经掏出手机开始联系海事处了,但电话迟迟未曾接通。

“接电话啊!接电话啊!”冯一鸣暴躁地踹了一脚墙上的青砖,急得满头大汗。

任白心情沉重又压抑,他没说的是,即便联系到了海事处,依然要经过层层上报,下达指令给港口的指挥控制中心,封锁码头之前,不可避免地要耗费掉一部分时间。

他不知道那艘船现在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船上有多少涉毒人员,更不知道可能存在多少枪.支或武器……

但是——

任白回头看一眼冯一鸣怀里的挎包,那一包海.洛因沉甸甸的重重仿佛就压在他脊梁之上,他又抬头望着小巷外的天空,那轮即将消失在重重高楼掩映中的落日,沉默片刻,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他狠狠掐了掐眉心,干脆利落地转身,大步朝着巷子外跑去,头也不回,“你们在这里看着他,打电话给刑侦局和海事处,我走环线追过去,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