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飞狗跳(1 / 2)

机场。

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簇拥着一对夫妇从机场VIP通道走出来。机场大厅外,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稳稳的停在门口最显眼的位置。

赵常盛护着陶芊先上了车,回头对身后的助理嘱咐道:“你带着他们先回酒店,如果有安排老李会通知你们。”

助理点头应声好,抱着一大摞文件目送汽车驶离了视线。

汽车平稳地在路上飞驰,宽阔安静的车厢内,陶芊的面色有些苍白,余光瞟到身边同样表情凝重的赵常盛,忍不住伸出手推了他一把,张口就是一通抱怨:

“女儿在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你这么晚才知道?”

陶芊虽然跟着赵常盛去国外出差,但这一段时间都在某位移居国外的大师那儿,潜心祷告礼佛,每天吃着素斋,两耳不闻窗外事。

赵常盛一人背上所有黑锅,苦着脸,但还是忍不住想要为自己辩解,“在国外这么多天,大家都忙着谈项目,那还能顾及到国内的消息,而且这幼幼怎么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说一声……”

陶芊柳眉倒竖,火气更大了,“幼幼受了委屈,凭什么还得被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爹抱怨!……”

吵吵闹闹一路,两人来到学校后又得知赵子蓁不住校内,从系主任那儿拿到了赵子蓁留在教导处的联系电话和住址后,夫妻俩又马不停蹄朝着下一个目的地赶去。

汽车最后停在了某座小区大门外,司机小刘下车去到门卫室登记,赵常盛按下车窗探出头来,他打量着眼前环境优美的高级私人小区,狐疑的嘀咕着,“幼幼怎么住这儿啊,咱家好像没在这一片区域置办房产吧?”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后面的车尾处突然传来一道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人跌倒时发出的闷哼声,还有自行车轱辘悬空飞速转动时发出的摩擦声。

赵常盛一惊,急忙下车去查看情况,他三两步来到那人身边,也多想他是不是碰瓷儿的,伸手就要去扶,“您没事儿吧?”

根据衣着和略有些花白的头发很容易就能判断出,这是一个上了点年纪的中年男人。他低着头摸索着,把掉落在地的眼镜捡了起来,语气抱歉,“我没事儿,就是一下拐弯拐得太急,真不好意思,把您的车给碰坏了,我会照价赔偿的。”

赵常盛摆摆手,“车没关系的,人没事儿就好。”

随着中年男人把眼镜戴上,重新站起来后,赵常盛的视线接触到眼前人似曾相识的面孔,一愣,遥远的记忆倏地浮上脑海,久违的称呼脱口而出:

“老任?”

任建安闻声看向赵常盛,同样愣了一下,后一秒就笑出了声,“哟,是你啊,老赵!”

接近午时,头顶的阳光愈发热烈,任建安和赵常盛这对多年未见的老友站在开阔的小区大门口,相视而笑。

任建安和后下车打招呼的陶芊互相问了声好,又看着赵常盛脸上被时间雕刻过的痕迹,忍不住打趣道:“咱们有好多年没联系了吧,我还以为是长时间不见面,你贵人多忘事,把我给忘了呢。”

赵常盛爽朗一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哪能啊!”

当年两人的失联,都是事出有因的。

赵常盛带着妻女回到陵市老家没两年,他的事业就陷入了危机——公司的几个高层被对家策反,做了一堆假账把公司闹得乌烟瘴气,又偶不逢时,碰上企业改革和税务严打。那时候,赵常胜平均一天要被法院传唤三次,为此他曾一度产生过把妻女送去国外避难的想法。

在那种严峻又敏感的时期,他为了不连累朋友,单方面结束了与政界一些老朋友的联系,就怕连累他们无辜背上一个官商勾结的黑锅,其中便包括任建安。

等到一切熬过去后,两人之间的联系也就断得差不多了。

多年未见,重逢后有太多的唏嘘感慨,三人在小区外站了好一会儿,任建安开口招呼道,“咱也别在外面站着了,这太阳挺毒的。”

他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仰头看看前方的小区,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们也要进去这里?”

赵常盛点头,笑着揽住妻子的肩膀,胖脸慈祥和蔼,“我们是来找幼幼的,她就住在这里面。”

“哟,这还真是巧了,我儿子任白也住这儿,我今天是来帮他拔个火罐的。”

任建安从自行车兜里拎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包,一边念叨,“他工作辛苦,平时训练强度也大,时不时拔个火罐对身体好。”

陶芊惊叹,“小白和我家幼幼居然都住这里吗?这缘分可真是不浅啊。”

她捂嘴轻笑,“等办完事,咱们两家不如挑个时间聚一下?”

任建安欣然应允。

进入小区后,双方还在热络的聊着天:

“对了,你家小白住几栋楼?”

“八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