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味情话(1 / 2)

“那我呢?”

赵子蓁回头,撞进他琥珀色的眼睛里,耳边是他清衡低润的的嗓音,莫名透出似有似无地缱绻暧昧,近距离的对视,她能看清他眼尾处一颗小小的泪痣,在店内暖色灯光的照映下,这张脸就像是照着漫画里的男主长相勾画出来的。

她的脸上忽然就有些发烫。

虽然她不停地在心里唾弃着任白没有担当,是个只会撩拨不负责的大渣男,还叫嚣着要当钮祜禄·白嫖,但实际上,她只是一个纯情的、没有谈过恋爱的小仙女。

对于这种外界的诱惑,除了生理上不可避免的肾上腺激素分泌,心里则是惶惶然,还带点抗拒。

好在宋沉舟并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不放,仿佛只是开了一个漫不经心的玩笑,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也只是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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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校门口。

“你说的划车事件,具体发生在哪一天晚上。”

保安队长面对任白忽的沉下来的脸色,愣了一下,“这、这我哪记得清啊,我们没做过的事情,谁会惦记这么长时间不忘……”

何教授一直注意保安队长和任白的交涉,见到保安队长在任白的逼问下一副哑口无言的样子,立马跳出来高声宣扬,“是7月13号晚上,我不仅亲眼看见了,我还有证据!”

7月13号,这样一个敏感的时间……

蒋三金和哨哥隐隐闻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瞬间收起了松懈姿态,表情也变得严峻起来。

任白转过身,眯眼看着宝马车旁的何干瘦男人,迈开大长腿一步步走过去,审视的目光凛然锐利,仿佛要看透一切隐藏丑恶。

“A大7月12日至7月14日校内电路都处于崩溃抢修状态,如果我没记错,13号晚上暴雨一刻未停,这样的极端天气下,你跑到新建的图书馆工地上去干什么?”

何教授忽然语塞,他避开任白的视线,语气算不上太好,哼一声,“在我的私人时间内,我不偷不抢不犯法,至于做了什么,还需要向你们报备吗?”

雷雨交加的停电夜晚,新建中图书馆工地上既没有路灯照明,位置也相对偏僻,教职工宿舍更是处在天南地北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稍微动点脑子,就能知道这个何教授必定隐瞒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在这时,一旁围在一起的保安中有人发声了,“大晚上不睡觉,开着车载着个女的,偏偏还往那没人的地方钻。探员同志,你觉得这人还能干什么。”

又有人帮腔道:“而且我们天天晚上轮流巡逻,又不是没撞见过,姓何的,你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用不着遮遮掩掩,大伙心里都有数!”

那人话音落下,人群中立马爆发出阵阵哄笑,嘘声一片。

蒋三金和哨哥对视一眼,嘴角扬起讥讽的弧度。

“你、你们……全是胡说八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何教授狠狠拽下自己的金丝眼镜,他眼睛是红的,面色却又青又白,干瘦下陷的脸颊浮起青筋,显然是气急了。

那群保安士气处在上风,不依不饶地咬着他不放,“你说我们刮了你的车,还说自己有证据,那你倒是拿出来啊,只会嚷嚷算什么本事。”

何教授被他们当众爆出隐私,索性破罐破摔,也不再维持自己作为一个教授该有的形象,暴怒大骂,“我亲眼看见的,那人穿着你们保安的衣服,推着一辆手推车,上面还装了一大堆东西,肯定是你们其中一个偷了工地上的钢筋去卖,一个个穷酸样,净干些偷鸡摸狗的脏事儿!”

保安们重新握紧了手中的警棍,不甘示弱地反击,“偷你妈呢,你个死不要脸的老流氓!”

他们的确做的是底层工作,也没有学历没有技术,仅靠一身力气挣钱,但他们的钱来得干干净净堂堂正正,不由分说被人套上一个小偷的罪名,瞬间激起了他们的怒火。

何教授气得头皮都要炸开了,“就是我亲眼看见的!我、我还拍到了!就是你们!”

载满物体的手推车……任白绷着脸,眸色阴郁,只怕那不是什么钢筋水泥,正是凶手砌墙用的砖头。

何教授骂完这一句,蒋三金和哨哥不约而同走上前,神情肃穆,“你拍到了什么,拿出来。”

何教授却闭紧了嘴,涨红的面色隐隐显现出些许懊恼,似乎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

蒋三金被这个案子折腾了好几天,此时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突破口,却又遭到阻拦,性子不免急躁起来,“你不配合的话,我们就要强制搜证了。”

他暴喝一声,“拿出来!”

十分钟后,在蒋三金和哨哥的轮番逼迫下,何教授不情不愿地掏出了手机,脸色却涨成了猪肝红。

蒋三金按照何教授的招供,点开某个隐藏文件夹中的小视频,播放键刚一打开,一阵男女的喘息声和不堪入耳的秽乱对话声,就这样猝不及防传入三人耳中。

虚虚瞟一眼那模糊晃动的画面,任白瞬间压下眉眼,轻咳一声,沉默着转过身去往外走了几步,明显不想沾手这种脏东西。

哨哥干呕一声,也躲开了。

蒋三金作为三人中最有资历的一个成员,只能被迫接手,他臭着脸勉强看了几眼视频画面,只见晃动车厢内,交叠在一起的那两道白花花的身躯着实辣眼睛。

他暗暗骂了一句老不正经,逼迫自己抛开杂念,专注盯着摄像视角最右侧对着的车窗,透过那一道车窗,可以看见外面昏暗的夜色和瓢泼的大雨,还有不远处那栋未建成的图书馆大楼轮廓。

视频进行到一半,单调的男女喘息声中突然插进一道沉闷的金属碰撞声,似是车尾被撞。

只见画面里的何教授身体一僵,瞬间不动了,而被他压在身下的女人则掐着嗓子说了几句话,似是在抱怨,再下一秒,何教授从座椅上起身,慌慌张张穿着衣服,大声质问,“谁在外面?!”

没有人回答,但是在车灯的照映下,可以从车窗口看到一个快速闪过的背影。

蒋三金盯着那个模糊人影身上的深蓝色保安制服,缓缓把目光放在了不远处树荫下,那群扎堆乘凉看戏的保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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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视频为证,蒋三金通知了局里,便把负责东校区的保安全部带了回去,逐个提取指纹送去检验科与从小吊机上提取的指纹进行比对,并对这群人单独提审。

问询过程任白不需要参与,因为他毕竟只是一个见习探员,有关经验和资历都太浅。

目送那群保安被带入问询室后,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头顶冷白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良久过后,他转身回到重案处。

下午六点,任白准时下班。他驱车回到A大,再次站到了党员活动室门口。

隔着一道虚掩的门,听着里面小姑娘欢快的笑声,他能想象到她笑起来的样子——脸蛋红扑扑的,眼角眉梢都染着飞扬的喜色,笑容又甜又软,一定是漂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眼前闪过中午意外撞见的情景,心头的郁气又开始凝结,他稳了稳心神,沉下一口气,径自推开门。

赵子蓁听到门口的动静下意识的扭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姿,他背光而立,身后是阴沉沉的天空,看不清脸,只能辨出他紧绷的下颌线条。

“哥哥!”赵子蓁抱起猫,迈着小短腿飞快地跑过去。

在任白身前站定,她仰着小脸望着他沉峻的面容,眨巴的大眼睛里闪着希翼的光,她小心翼翼地把猫捧起来送到他眼前,面露期待,“哥哥,我可以养它吗?”

任白垂眼看着她手中的猫,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赵子蓁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凑近一点点,再次开口,“所以,我可以把它带回家吗?”

他没有回答,抬眼朝着角落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