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在宫里历练多年,不是那等莽撞的小丫头,见把人震住一半,也收了手。至于那位楚家小姐今日似乎太多耀眼,喜鹊心中到底不喜,但她绝不敢要主子的强。
又想,珍妃娘娘这位妹妹,倒和娘娘像了个十足。喜鹊道了句是。
楚黛黛话说的重,重到周氏几乎气急败坏,二话不说就要扭打上去,楚黛黛眼风一扫,颇是轻飘飘地说:“你就料定我们长房没有起复的可能了么?我劝你掂量掂量,我这人不在乎血缘,我只记仇。”
说罢,见徐淮安一脸疲色,似乎不想再生事端的模样。心中一哂,扬长而去。
楚黛黛回了落芙居尤不解气,她直接去了书房,将这些年与徐淮安的书稿都付之一炬。霜天来问楚黛黛,那一尾琴是否还留,楚黛黛到底没失了理智,虽百般不愿,也还是说留下。
而许氏在许家也受了冷遇,她本来想一家子亲戚,遇到这样的大事家中总会帮上一帮。即使家里的景况不如前,但到底也是一伯爵府地。未料到,母亲和哥哥根本未来见她,就连她那好侄子许凌初也根本不见踪迹。
只有嫂子一人在堂上陪坐,只和她说些不疼不痒的场面话。
许氏满怀心事而去,满怀心事而归,路上与八王爷府的车架擦身而过,柯瑾这几日本在郊外大营中玩耍,听到楚家之事,快马兼程赶回汴梁。见到的,却是一脸寒霜的父亲。
“咱家与楚家的婚事已经作罢,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不必再说了。”
柯瑾的心似乎被钝刀刮过,他生于皇家,很多事情不必点就能明白透彻。此时他双目泛红,用极低沉的声音,一字一顿问八王爷,问这个世间他为敬重的人。
“父王从来没有想跟楚家结亲,是不是?”
见爱子心痛如此,八王爷只觉得心如刀绞。他闭上眼睛,答他:“是。”
柯瑾闭上眼睛,只站了一会,就急冲冲地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
八王爷将拦不住,连声追问。
“去楚家,去和楚家换合婚庚帖!去保楚黛黛性命!”
柯瑾头也不回的离去,声音穿透王府大堂。这一次,八王爷没再对这个儿子心软,还未等柯瑾走出花园,就已经被侍卫拿下。
柯瑾疯了一样问侍卫:“凭你们,也敢动我?”
说起来,柯瑾虽是汴梁出名的纨绔,但其实,他的武功并不差。兼之他身份尊贵,那些侍卫虽然领命捉拿他,拳脚上也都小心。到底双拳难敌四手,柯瑾渐渐落了下风。
待侍卫们将柯瑾捉住,八王爷亲自过来看这个儿子。柯瑾此刻仍不能冷静,他几乎是质问他的父亲:“父亲,孩儿鲜少想要什么,孩儿不过有此一念,父亲为什么不成全孩儿?”
“把他带去书房。”
八王爷此时已经恢复了一个身为实权亲王的冷静,侍卫们皆不敢说话,只觉得从花园里到书房的每一步,都走的十分沉重。
书房内,柯瑾被绑在一个黄花梨刻鹰的扶木椅子上,侍卫和书房里使唤的下人都已经被八王爷清退出去,八王爷看着自己逐渐长成的儿子,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阿瑾,你生于皇家,什么是皇权,你应当和我一样清楚。皇上是一定要发落楚家的,这事谁都更改不了。我也不想骗你,这次结亲的事的的确确是我对不住你,但你相信父王,只要那个女子还活着,以后的事,我必能应了你。”
八王爷见儿子似乎不挣扎了,他那双不大的眼睛里闪出狐狸一般的笑来。
“阿瑾,不要急。”
一面说,一面亲自给柯瑾松了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