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打扮的十分素净,萧霁记得他娘从前最爱梳高髻,如今却只是挽了个低髻,倒是阿凰她们的那位小妈叫人刮目相看,早早就过来服侍在侧,要是不晓得,还以为她是金氏的婢女。----更新快,无防盗上-------
虽昨日已经见过,楚黛黛仍旧惊艳于金氏的美貌,尤其那雪似的肌肤,仔细凝望,亦不见一点皱纹;还有那天成的雍容之姿,仿佛能叫人想起百年前,那一位曾在前朝搅动风云的贵妃娘娘。
金氏对儿子儿媳都很是和气,若是不知道她从前的作为,当以为她是个极和善的妇人。
两人照规矩给母亲敬了茶,金氏,即萧老夫人喜气盈塞,她亲自扶了楚黛黛起来,拍拍她的手说:“可真是个标致孩子,对答也好。我儿真是有福了。”
楚黛黛只是笑,不说话。
萧霁多年未见其母,如今见了也不愿用什么玲珑手段,只安安静静地听着,并不说话。金氏亦不勉强,留了两人吃饭,又勉励一番,也就让他们回去了。倒是两人离开之前,金氏颇有深意地说:
“你将这里治理的很好,以后的事,也要有个章程。”
萧霁却也只是点点头,说:“娘安心颐养天年就是。”
金氏遂未再说话。
与儿子关系平平,金氏便把心思都放在儿媳这里。说起来,她会煲一手好汤,时下多是儿媳妇为伺候婆婆下厨,到了金氏这里却反过来,日日命人送汤去给楚黛黛,美其名曰让她好好补养。
“黛黛什么都好,就是太瘦了。”
金氏还当着众女眷的面这样说。
楚黛黛当时也在场,笑说:“我要有母亲一半的风采,就是我的福气了。”
“少夫人可真是最甜。”
“母亲心疼我,我也很仰慕母亲。”
一时间,婆媳关系直上八百个台阶。说来,金氏当真不是那种恶毒婆婆,客观地说,金氏这个婆婆做的比黛黛她亲娘都称职,平日里楚黛黛去给她请安,只要金氏身子爽利,那必是要留她用饭的。一段时间后,对她的口味更是了若指掌,比如楚黛黛近来颇爱用石肚羹,她每每过来,金氏都一定会吩咐厨子做这道菜的。又担心楚黛黛吃肉吃絮着,常备一道腌渍樱桃,爽口又解馋。
说实话,亲娘都不见能得对她这样好。----更新快,无防盗上------楚黛黛当然感动,但感动之余,她也有她的难啃之处。就比如,她对婆婆孝敬、亲热,张口娘亲闭口老夫人的,但是在内心深处,楚黛黛也会记得,当初她放弃过自己的夫君。
她此刻还没有做母亲,不懂得一个母亲的心。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位妻子,她是那种最不爱听什么夫为妻纲这种道理的女人,但她一样心疼自己的丈夫,她也无条件信任丈夫的判断。既然丈夫暂未想要缓和关系,她可做调和,可安慰婆婆的心扉,但她不会替自己丈夫拿主意。
她的丈夫不是那种只知道伤心斗气的性子,他冷静而自持,若他不愿顾念面上情分,应当事出有因。
楚黛黛也曾问过萧霁原因,萧霁想一想,说:
“我也说不上来,但我总觉得不大对劲。你说,我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
萧霁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有点凉,而她似乎可以温暖他。
她摇摇头。
“那再等等看,但如果实在查不出什么来,还是与母亲缓和一二。我看,母亲很关心你。”
“这怎么说?”
他笑。
“没有婆婆会喜欢儿媳妇,母亲对我这样好,是因为爱屋及乌。她想对你好,但你不领她的情,方才愿意对我好。”
两人谈过金氏的事后没过多久,北宁关起了战事。也不知道朝廷安的什么心,送往北宁关的军械粮草都很不能看,沾手这事的人因此赚的脑满肠肥,却可惜了北宁关的将士。但定北候到底是骁勇老将,这样景况下仍然能打个平手。
战事一出,萧霁当即对楚黛黛说:“我要去北宁关一趟,凤凰山的事有齐远,让他和阿凰照顾你,我也能放心。”
见楚黛黛想问什么,他又说:“定北候这一战,若无足够的粮草、兵械,恐怕打不下去。就看他愿不愿意买我的粮草和兵械了。”
当然,萧霁自然不愿只和定北候做粮草生意,他有更大的图谋,不过这事险之又险,他想,还是不要让她担心的好。
楚黛黛不是那种拘着人的性子,心里虽担忧,却也只是捏捏他的手,说:“我听说北边很冷,眼见要入秋了,咱们这儿都已经开始转冷,恐怕北宁关该下雪了。到时候多带几身厚衣服防寒。”
又说:“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我给你备几身衣服,到时候你穿就是。”
“是是是,我万万不如你会过日子。”
“这次,我想让阿环跟着我过去。”
“这样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