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说想见您。”
“不见。”提起这个,莎慕眼底一丝厌恶溢了出来,而后又掩饰了回去,才转身往墙下一跳,扭头就消失在了国师府。
等她走了,楼衍的笛声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牧云走过来,道:“走了。”
“说了什么?”
“要查您和魏小姐。可能还想带走魏小姐。”牧云道。
楼衍见果真是这个目的,淡淡道:“防着便是。大齐那边情况如何?”
“师尊已经到大齐了,大齐原本有要质子的想法,在扶桑送人来和亲后,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
“嗯。”楼衍继续拿起玉笛,去而折返的莎慕看着依靠着廊柱临湖而坐的楼衍,越看越眼熟,她也怀疑了楼衍是不是就是当年捣毁了他们家族那个毒药库的男人,可那个男人武功高强无人能及,楼衍怎么看都是个弱鸡。
她又看了看,确定楼衍不是以后,才满怀疑惑的走了。
下午。
魏如意跟魏信商量着送走柳姨娘的事,不过说是商量,实则魏信现在连反驳魏如意都会斟酌一下用词。
他知道现在面色冷淡的魏如意,不会再由他拿捏了。
“既然你不喜欢,送走就是,不过如意,爹爹如今日子不好过,你既然贵为公主,能不能跟楼衍说说,让他来见我?”
魏信盘算着,在他看来,这些事还得楼衍来给他处置。虽然楼衍明显不把他这个老丈人当回事,但有魏如意开口,他就不信楼衍不听自己的。
魏如意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自己会听他的,浅笑:“父亲与其见他,不如想想怎么养好伤。”
“那你就是不肯了?”魏信语气略冷了些,魏如意莞尔:“是,不肯。”
魏信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又想着不能跟魏如意硬来,只得道:“好,不肯便罢了。我现在病了,身边没有贴心人伺候不行,柳姨娘到底是跟了我这么多年的老人,就让她来伺候吧。”
魏如意看他居然以这个来相要挟,有些哑然。
她站起身来,浅笑:“那如意这就请柳姨娘来伺候。”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等等,如意……”魏信哪里是真要柳姨娘来伺候,当初魏朝芳一死,柳姨娘便疯了,指不定多恨自己。
可魏如意只当做没听到他的声音,直接走了。
不一会儿,柳姨娘就被送了来,魏如意很贴心的让人关上了房门。
当初离开魏府,这里的下人都被她打发走了一大半的,剩下的,现在莫不是唯她命是从。
下午,养伤的魏信房间里又发出了惨叫,直到傍晚匆匆忙忙请来太医时,魏信已经半死不活了,薄薄的床褥都被血染透了,至于柳姨娘,头发被扯了一大块,脖子上也有不少淤青,但看她血淋淋的指甲,也知道她收获颇丰。
“赶她去庄子上,让她马上走!”
魏信几乎是颤抖着说出的这句话,柳姨娘不肯走,但还是被人堵了嘴直接给绑走了。
魏老夫人来的时候,魏如意就在门口等着她。
“老夫人来了,正好。”魏如意淡淡站着,浅浅笑着。
魏老夫人见她居然不唤自己祖母了,心里也明白,这祖孙的情谊,怕是作完了。
“你既是魏家的孙女,应当处处为魏家好。”老夫人看她。
“老夫人所指的是什么?”魏如意问她。
魏老夫人冷着脸:“我知道你聪明,但身为女子,持家为首要,贤良淑德更是要紧,要处处以男人为主,就算牺牲自己,也该为了家里的爷们好。可你现在,人还没嫁出去,就处处帮着外人,贤良淑德,你做到了哪个字?”
魏如意嘴角的笑容大大的:“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夫人如此贤良,当听过这句话,如意是魏家的下梁,上梁没正,如意这下梁怎么能不歪?”
魏老夫人握在身前的手微微发颤:“你是指我?”
“如意不敢,您到底是长辈,但以男人为天这事儿,您做不到,孙女儿自然也做不到。不过如意可以提醒您一句,您还想保存这个魏家,三日后的婚事,您最好别掺和。”这是魏如意最后的忠告,良言她一句一句的说,可她们半句也听不进去,那她也不费这力气了。
魏如意看她不说话,垂眸朝她福了礼,提步就走了。
魏老夫人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手微微捏在一起,也真信了云氏跟她说的话,魏如意就是天降的灾星,来祸害她魏家满门的,她不除,魏家永远不得安宁!
金成涵犹如一只老鼠般蛰伏许久了,他最近不知染了什么病,身上开始爬上一个又一个又红又硬的脓疮,让他一到白天就不敢见人,只等天黑了,才敢出来活动。
他跟容长脸和尚万方聚在一处,万方阴暗的睨着金成涵道:“你真的决定好了?要是你出了事,可别搭上我。”
“我现在活着也是生不如死,倒不如拖着她一起去死!”金成涵阴冷道。
万方看他有这个决心,想了想那日光天化日之下被杀死的万能大师,咽了咽口水,就见金成涵摸出一块金锭放在了他跟前:“事成之后,是个金元宝外加五百两银票。”
“成交!”万方立即把金锭收了起来,金成涵这才重新裹好斗篷离开了。
等他一走,万方摸摸自己的光脑袋,嘿嘿笑了起来,但还没走两步,阿忠掰了掰手腕,又动了动脖子,咔咔的响,一顿操作之后,才将佩剑扛在肩上,笑道:“大师上哪儿去啊?”
“你你你……”
“别结巴,我告诉你啊,你要听我的,我就不杀你,你要不听呢,当初那万能怎么死的,我就让你怎么死……”
阿义一路跟着金成涵穿过黑暗的巷子,看他进了云家的大门,了然一笑,这才转身走了。
就在陈言袖大婚的前一天,刘家人终于发现了躲在西山的云家公子,并一路盯着他回了云府,才立即将消息给皇后传回去了。
当初这云家公子跟宣王一起去治霍乱,宣王死了,他半点事没有,不论落在谁心里,那只怕都要怀疑是不是这云家人在背后捣鬼!
云家家主看到他活着逃回来的时候,没等他爹娘高兴,拿了棍子出来就把他打了一顿半死,才气喘吁吁问他:“不是让你等风头松了再回来吗,怎么现在回来了!”
“祖父,是有人要抓我,我不得已才逃回来的。”云圭缩成一团直哭,云家家主听到这话,棍子都没拿住。
云氏见状,急忙上前道:“父亲,怎么了?”
“这蠢货逃回云家,只怕被皇后知道了。”
“皇后有什么要紧,刘家早就没什么权势了,皇后更是纸老虎……”
“我云家现在有什么资本,比纸老虎强吗?你忘了我儿我孙怎么死的?”云相怒斥,云氏见他如此紧张,只以为是真的出了十分重大的事,才道:“那现在怎么办?”
“除非打死这蠢货,再送到刘家家门口去。”云涛才说完,云圭的父母立即跪下了下来求情。不过云圭父亲不过是庶子,平素又低调不出风头,云涛并不怎么重视,但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儿子。
他们满脸是泪的求情,云家家主到底没狠下心。
“若是不送去,还能怎么办?”
“先等等吧,先让瑞王去宫里探探皇后的口风再说。”云涛说完,让人把云圭锁在院子里,这才带着云氏走了。
他们现在,也就只等陈言袖大婚这一日了。
婚礼的前一晚,魏如意从魏府到了陈家来,提前与她们说了魏家的事。
“这个老糊涂,我这就去找她说清楚!”陈老太爷气得恨不得立刻杀到魏家去,陈定和陈坚面色也不大好看,倒是二夫人道:“她倚老卖老呢,不过小如意倒是个机灵的,不吃她这一套。”
魏如意心里苦笑,她也是吃了那么多苦以后才明白过来的,一味的妥协,换不来她所期盼的亲情。
“如意,你可有什么计划?”陈言袖问她。
魏如意刚要说,坐在角落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公子甩着手里的玉佩,道:“小丫头片子的主意顶什么用,过来,叫声哥哥,哥哥明儿就给你把那老太婆绑家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