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于小野却坐了臭捧哏的车。
实在是雨下得太大,他们乐队四个人有两个人都没伞,阿纪权当是张罗他们能和睦相处,求着顾北南把两个女生送回家。顾北南倒是挺无所谓的,没拒绝也没明着同意,但停顿下来的脚步表示了他勉勉强强可以答应。
于小野一开始可不愿意了,好像今天和他才认识,就已经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拽住何必说:“我们不坐他的车!”
然后转头叫陈默:“陈默!你送我们回去!”
陈默愣了愣,小声回答:“啊?噢……”
阿纪不同意:“小默没伞也没车,今天又淋了雨,回头会感冒……你们就坐阿南的车吧!哎哟有车就不错了,将就将就,何必这么计较呢?”
这后半句明显就是说给于小野听的,她不自然地拨了拨头发,嘀咕:“是他先说话难听的……”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太矫情任性了,毕竟对方也都默认了可以送她们,再转头看看陈默,耷拉的脑袋还湿淋淋的,是怪可怜的,就面无表情地说:“行吧行吧!今天就坐他的车回去!”
她把皮衣往肩上一搭,耀武扬威地走到顾北南身边,气冲冲地说:“谢了啊!”
迎头推开玻璃门,她先冲了出去。门口屋檐下,赵敬言正低着头抽烟,冷不丁被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笑了笑说:“哟呵,大歌星?”
于小野歪头斜看了他一眼,嗤笑:“哟呵,大逗哏?”
赵敬言可能习惯了说话贱气啷当的,假惺惺地摆手:“谬赞谬赞了,我就是个靠嘴皮子混吃混喝的,您那才是大艺术家!”
于小野知道他在臭自己,纵然心里万般怒气但底气不足在观众人数差异上,所以扭开头,吃起了哑巴亏。
顾北南从两人中间走过时,于小野莫名打了个寒噤,转头,他正跟赵敬言说话,说的都是她听不懂的话。
赵敬言问他:“你今晚还送吗?”
顾北南沉声回答:“不了,这段时间歇会儿……”
赵敬言:“也好,如果这段时间查得紧你就避避风头。”
顾北南:“嗯。我去开车,你等一下。”
他说这句的时候特意用的是“你”,而不是“你们”,弄得于小野有种里外不是人的被孤立感,还好很快何必就走到她旁边了。何必的腿是真的长,并肩站着能到于小野的腰,于小野经常觉得她这么长的腿要曲在鼓后面实在是委屈了。
赵敬言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对何必笑着说:“你这么长的腿,这么漂亮,打鼓是不是屈才了?我建议你可以和她换换……”
何必翻白眼,客气地说:“不了,我唱歌很难听的,你要是下次想不开不想活了,可以让我给你唱歌,保证你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这话是真的,于小野他们对何必最常说的话就是:“有话好好说,别唱歌就行。”
赵敬言不敢相信:“不会吧?您肯定是谦虚了,不是一定要烟嗓才能唱歌好听的。”
于小野猛地转头凶他:“你什么意思啊?烟嗓招你惹你了?”
赵敬言摸摸鼻子:“我寻思我这话也没什么恶意吧……”
牧马人开到了店门口,于小野还是不肯罢休地和赵敬言一边拌嘴一边爬上了车后座。顾北南的越野车空间很大,但是车厢内气温莫名的低,于小野还闻到了一种清冷的淡香。车门一关,就像打开了一道结界,她突然就闭嘴不说话了。
外面狂风暴雨,渗过车窗的缝隙打进来。于小野偷偷看着驾驶座那个人,左手轻松地带着方向盘,右手接过赵敬言递的烟。他低头把烟叼在嘴里,打火机火苗一闪,烟雾瞬间飘起。抽着烟,他没回头,问:“你们家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