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往事不可追。”
韩冽低笑,纠正:“应该是’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出自《论语·微子》。”
“你学霸,你说什么都对。”张取寒跳跃起来,轻盈地落到对面花圃的围栏上。
“四月,你去法国吧。”
韩冽这话一出,张取寒脚踩偏了,身子一歪要倒,韩冽拦腰抱住了她,将她轻轻放到地上。
张取寒双手紧紧地把着他的胳膊,惊疑不定地看着他。韩冽微笑,说:“去年季风眠跟我谈到你去法国留学的事情,他说你是个很有天分的音乐家,希望我能放你走。所以我知道你原来的计划,是四月去法国留学。”
张取寒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韩冽摸着她的小脸,温柔地说:“我放你走。我不碰念遥,彻底放你自由。去吧,完成你的梦想。”
张取寒皱着眉头,用力地端详韩冽,努力分辨他话里有几分真假。
“明天还登记吗?”她问。
“随你。你愿意,我陪你去。你不愿意,我负责同两边的老人解释。”他说。
“季风眠也会去法国,你不介意?”她又问。
“你说过,你心里没他。”他平静地说。
“你不怕我在法国会遇到别的男人?”她继续追问。
韩冽摇头:“我放你自由,完全自由。你可以爱上别人,可以结婚,可以做任何你喜欢的事。但我会等,一直等到你需要我的那天。”
张取寒无话可说,呆呆地看着韩冽。韩冽轻轻将她拥进怀里,在她耳边说:“取寒,这是我欠你的,我用一辈子来还你。”
张取寒与韩冽的婚礼叫停,张取寒没有让韩冽一个人面对,同他一起跟两边老人长谈。虞安安很难过,崔香茗了解到张取寒的过去后更加难过,抱着张取寒直哭,要她照顾好自己。
四月,张取寒去法国,韩冽亲自去送。在机场,他抱了她很久,在登机结束前才依依不舍地放她走了。
飞机上,季风眠同张取寒坐在头等舱的并排座位,看着眼圈发红的张取寒,季风眠说:“你是爱他的吧?”
张取寒抽出纸巾摁着发酸的鼻子,“嗯”了声。
春分前夜,在他说出用一辈子还她的那一刻,她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爱过,恨过,放下,又爱上,她这辈子只栽在他一个男人手里。她这个自由自在的灵魂还是被他抓住了。
他用放手的姿态,又把她捕回笼子里。
“为什么不告诉他?”季风眠问。
张取寒放下纸巾,舒了口气,说:“我配不上他,给他些时间,也许他会找到更适合的女人。”
“如果他没有找到呢?”
“那他就是我的。”
季风眠问:“多久?”
张取寒想了想,目光坚定:“待我学成之日。”
季风眠笑起来,张取寒目光一转盯着他,问:“你呢?”
“等到你结婚那天。”季风眠坦然地说。
“你爸爸会着急的。”
“因为对方是你,所以他支持我。况且我觉得我还有机会。”
张取寒耸了耸肩:“随你。”
五年后,韩冽收到一封请柬,邀请他出席一场演奏会。演奏者是旅法知名大提琴演奏家张取寒和国际著名钢琴演奏家季风眠,大提琴与钢琴协奏。给他的是二楼贵宾包厢,有两个座位。
韩冽一个人去的。
这是两位音乐家首度合体,国内作为他们演奏会的第一站。季风眠的名号本就是金字招牌,张取
寒同他亦师亦友亦情人的关系更是扑朔迷离,演奏会一票难求,门口的黄牛把价格从不到千元炒到了几万块,扛着□□短炮的娱乐记者更是把出入口都堵了。
韩冽进到场内,见全场座无虚席,舞台前更是架了一大排摄像机,前排被娱乐记者占满了。他兀自上二楼贵宾席,那里清净得多,落座后有人送来水果茶水,他坐下静静地等。
五年来,张取寒每年回来一次,见个面,吃顿饭,之后便分手各忙各的。在她面前他总表现得很淡然,可其实在见面前一天他都会因为激动而失眠。
法国是个浪漫的地方,她在那边受到熏染后变得更加妩媚动人。他总用十万分的毅力克制自己,才能不去抱她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