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即使你没做过某件坏事,只要说的人多了,说的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在别人心里就会坚信你做过,久而久之你就成了大家心目中的坏人。
你要是争辩,人家就会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更要命的是你还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米果在心里想着,云辉会不会就是那么一个被舆论造出来的“坏人”?背了无数口本不该自己来背的黑锅,自己又无从辩解,只得选择默默承受或者干脆不在乎?
她觉得有必要去弄清楚事实的真相,这也不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毕竟那么多人说他推了自己而导致自己从树上摔下来,她不想冤枉人。
再说原来的米果跟云辉是好朋友,如果现在自己就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也太不仗义了吧,即对不起云辉也对不起原主,她不要做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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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米青山又出门了,上次借钱没借到,这次晚上去别人都在家,也不耽搁人家干活。
米果不喜欢借钱。即使自己再没钱,也会自己想办法,不到迫不得已是坚决不会借钱的。
不过在这种农村里,也许有急事时跟别人借钱也是大家相互帮助的一种方式吧。谁都会有急用钱的时候,贫穷的农村本来就没有多少路子去挣钱,互相救急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虽说她也觉得办婚礼的猪,钱不够就买小一点的也不碍事,但父母坚持要按计划买她也不好说。而钱又是给自己看病花掉的,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米青山在他们睡觉之后才回来,第二天一早就又出门了,这回已经借到了钱,又要去买猪了。
直到下午太阳偏西,他才赶了两头肥猪回来。
一家人脸上都有了笑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米青山和沈明芬忙出忙进的,开始着手准备办婚礼的事情,他们步频都比以往加快了些,走路带着风。
米亮是最忙的那一个,因为一会儿父亲喊一会母亲喊的,身兼两个跑腿角色。
米果也受到这种氛围的感染,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家里很快就要办喜事了,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虽然至今还没见过她大哥。
父母宠她不舍得使唤,但她还是主动去帮着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大家都在忙,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连着忙了好几天,终于把办酒席要用的物资置办完,请好了客人,帮忙的人也定下来了,只等米勇回家了。
现在是农闲时节,赶着在这个时候办喜事的人家很多,而良辰吉日有限,有时候一天就有好几家,所以要请够人手来帮忙很不容易,还好米青山早早的就下手把人抢了。
又过了不到一星期,米勇终于回来了。
他跨进大门时,肩上用扁担扛着一只大麻袋,头上戴一顶草帽遮阳,一身衣服还算整洁,脚下穿的是一双军绿色胶鞋。这个穿着即使在当时也跟时髦沾不上边,不过相对村里的农民,还是能看出是刚出远门回来的。
米果表现得很自然地喊了声“大哥。”
米勇把包裹径直背进了他自己的屋里,转身出来时,沈明芬已经喊吃饭了。知道他今天回来,提前就把饭菜做好了等着的。
米果打量了米勇,从身高外貌来看,跟米亮是亲兄弟无误,长得很像,但两人性格迥异,米勇话少,给人一种有些沉稳过度的感觉,甚至可以说有点木木的。
他无论是对父母还是弟妹,都像一杯温开水一般,平平淡淡,看不出离家很长时间回来的喜悦。
看他做事风格也是不温不火的,完全不像米青山和米亮这两个风风火火的人。
米勇刚出远门回来,饭桌上父母问起他近期在外面的情况,米果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她还不知道大哥出远门是去干什么的。
沈明分问:“阿勇,这两个月都学了些什么啊?等开春了能用得上不?村里都指着你呢,好不容易才把唯一的名额争取到给了你,你认真学了没?”
米勇说:“妈,我一天都没敢放松,该学的都学了,这次学的是新品种的栽种技术,回头镇上会给一些稻种,先在我们家田里试试吧,没问题了再让大家种。”
米青山心里欣慰,“嗯,那就在我们自己家划一块出来种新品种,这个事情你好好干,我们全家都支持你,搞好了还能让大家每年多卖些大米。”
原来米勇是去参加水稻技术培训,还是村里唯一一位,米果打心里觉得她这个大哥还挺能干,打心底里有些佩服他,虽说听起来是米青山和沈明分给他争取的,但自己要是没点本事也不可能争取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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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勇回来后的第二天,米青山就和他一起,从那两头肥猪中挑了大一点的那头,赶去给隔壁村的新娘家,这也是一直以来本地的风俗。
要是有条件,再赶一头牛牵一只羊就更引人关注了,不过那得是方圆几十里范围内数得着的“大户人家”,米青山家目前还没有这个条件。
只赶了一头猪也不寒碜,大部分人家也只能如此,何况米青山买的猪个头大,比一般人家杀的年猪要重出几十斤。
忙忙碌碌的几天很快过去,眼见着离婚礼的日子只有两天时间了。
村里的乡村大厨提前一天来准备菜式,杀猪宰鸡宰鸭等等。请来帮忙的人也全部在婚礼开始的头一天就位,用树叶在院子里搭上棚子,挂上灯笼,地上铺一层松叶,喜气的氛围很快就营造了起来,就等着远近的亲戚朋友们到来。
全村人此时都把所有农事抛到脑后,村里有喜事,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