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霜降,大雪纷飞,西郊城外有一座偏远的村落,在这个村子里,有一所破旧的竹子所编制的竹屋,此刻一位年近花甲的男人,跪在雪地上已经足足六个时辰,只见他双手合十,嘴里喃喃念叨着,“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愿众生保佑,祖上积德,护佑我家老伴儿,能平安生产。”
而简陋的室内传来一波盖过一波的叫喊声,那阵阵疼痛的呐喊,就如同一道道刀子,刻进门外这个不再年轻的老头儿心坎处,阵阵催泪。
这个老头名叫何尚德,世代以打猎为生,时常上山打些猎物拿到集市上去卖,换取些油米以此度日。
何尚德为人忠厚老实,夫妻两人虽然日子清贫却也过得舒适惬意,但唯一憾事就是一直未育有子女,也不知是不是祖上积德,夫妻俩本以为这辈子都无法享受天伦之乐,却在年初时,何尚德的老伴儿却意外有了身孕,正所谓老来得子,何尚德的老伴儿虽然已年过半百,身子骨还算硬朗,怀胎十月,眼下这已近分娩。
天气异常寒冷,一大早何老太就开始阵痛并见红,如今稳婆已经进去大半天了,却一直不能正常生产,这是他们命中的第一个孩子,已头发花白的两个人,本应是非常高兴的时日,可这磨人的孩子,却是迟迟不曾出生。
急的何尚德这个不跪天不跪地的男人,此刻正跪在门外的雪地里,呼啸的北风将门板吹得咯吱作响,在这期间也有一些乡邻过来慰问,有的送来一些家养的鸡鸭猪肉鸡蛋跟蔬菜等等,还有一些送来一些小婴儿的服饰,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送来暖阳。
可此刻对于何尚德来说,暖阳虽然重要,却远远不如这个一直要出生却迟迟不来的孩子重要。那是一个男人最无助的时刻。
时间分分钟流失,如白昼进入黑夜,再从黑夜到第二天清明,何尚德虽未经历过此等事情,却也听闻,若是一直未顺利产出,很有可能会难产。他焦急的站在门外往屋内瞧,可却什么都瞧不见,只听见一阵阵痛苦的叫喊,还有稳婆安慰以及鼓励的话。
而这场雪足足下了三日有余,当第三日时,雪才慢慢停止,天空逐渐放晴,此后晴空万里无云,湛蓝的天空,如铅华洗过的干净清澈。
原本以为雪过天晴后好运也会随之而来,谁知那刚刚还在接生的稳婆,突然从屋内慌张的跑了出来,跑到何尚德跟前大口的喘着粗气说道,“胎位不正再加上产妇年纪过大,体力不支,老妇无能为力,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听到稳婆这样说,原本还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何尚德瞬间觉得心都凉了,他忙拉住稳婆,“你不能走,你可是稳婆,如果您走了,那我老伴儿怎么办,你不能就这样丢下她不管啊。”
“我不是不管,是我实在没办法,你还是另请高明吧。”那稳婆急匆匆的说什么都不肯留下,待稳婆走后,这个不知所措的男人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而就在此时天空突然飘过片片红色的花瓣,将整个天空也浸染成一片红色,何尚德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天空,那片片红色的花瓣就如同有了灵魂一般,围绕在屋子周围。
美到哀伤而婉转,踏着这片片红色的花瓣而来的是一位一袭红衣满头白发的少年郎,只见他停在屋子外,旁边还跟着一头毛色雪白的灵兽和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呼啸的北风将少年的银发吹得凌乱,可这少年丝毫没有离开之意,只是双眼死死地盯着何老太生产的那个小屋子。
何尚德满脸写着疑惑,他战战兢兢的靠近那位少年,说道,“不知阁下是何人?从何处而来?”
那少年听到有人讲话,便悄然回过身,那一回眸,已容倾天下,只见他似笑非笑,虽然俊美却也狐媚,特别是那双眼,能直抵人心,勾人心魂。
“可是有人难产?”白夜轻声问道,那一开口,声音比这冬日的暖阳还暖。
此话却问得何尚德呆愣了一会儿,难道这位好看的少年是稳婆么?不然怎会问出这么突兀的问题?
“请问阁下是?”何尚德瞧了白夜许久,实在很难将这少年跟稳婆联想到一起。心下还是有诸多的疑惑。
“你只需回答是还是不是?”盛气凌人之下,那语气却如同这霜降的天气一样的寒凉。
“是......”何尚德被这气势威慑,这才点点头。
白夜转过身直接冲了进去。
“公子,你不能进去,我家老伴儿可正在生产呢,这若是传了出去,会有损公子的清誉,于我家老伴也不好。”见那白夜冲了进去,何尚德赶紧跟在后面也冲了进去。
白夜没有理会何尚德,只是径自往里走,那一头白发在风中显得更加寂寥与孤独。
何尚德正欲追上去,却被樾冀拦下,“你若想你老伴儿平安生产,你最好还是在外好好候着,不然出了什么岔子,神仙都救不了你。”
听到神仙二字,那何尚德双眼放光,难道是祖上积德,知道他老伴儿难产,这才有神人相助?想到此,只见那何尚德双手合十,心中默念平安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