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声太子哥哥
徐氏死了。
死在了牢里。
“怎么回事?”永嘉帝震怒,“不是让你们把人看好了?哪怕问不出个什么,也不能让人就这样没了?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小小的狱卒初见天颜,身子抖得不成样子,却也明白此事事关重大,硬着头皮回道:“徐氏的身上、嘴里,都由女官检查过了,没有什么要命的东西,昨日用刑后,徐氏背对着小的们倒在地上,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一个字也不说,默默盯着墙面,谁料今早送饭时徐氏没有动静,凑近一看,已经……”
徐氏好歹曾是昭仪,是皇上的女人,他们这些人一般的刑罚上还使得,要贴身检查,却是无从下手的,只得另外交给其他女官。
此时,郑呈献求见。
他带来了仵作的话,“启禀陛下,徐氏乃中毒身亡,具体是何毒,需要太医以及五皇子殿下相助。”
叫太医他还能理解,还要叫上云瑄?
“瑄儿年纪尚轻,这……”
虽然云瑄已届束冠之龄,可这才回宫多久?永嘉帝心里一直将他当个孩子看待,吃好喝好住好让下人们伺候好,跟丽妃同样,这十一年来的空缺都想一一给他补上,也就迟迟没让他领差事。
“启禀陛下,五皇子殿下对南羌毒物钻研多年,有了殿下帮助,于此案兴许能有突破。”
永嘉帝思量再三,勉为其难地同意郑呈献提出的这个提议。
一听徐氏的死似是同南羌毒物有关,云瑄跑得比飞还要快,传话的小太监都还没到雪映宫,两人就在路上碰见了。
小太监领着云瑄往牢里去,郑呈献正在外头候着,“徐氏的死状称不上太好看,殿下可要有心理准备。”
云瑄摆摆手,“不用顾忌我。”
什么死状他没见过?冻死的、感染时疫而死的、被野兽咬得支离破碎的,那些年跟着罗神医在外的日子,从一开始的惧怕,到后来已能面不改色地面对各式伤口。
牢狱里阴暗潮湿,云瑄跟在郑呈献的身后到了关押徐氏的牢房,尸体已经挪出,云瑄四周看了一圈,还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干草,皆没有收获。
“尸体呢?”
郑呈献将他带到别处,牢狱环境不利尸身保存,他们另辟了一处摆放,尽管是室内也足够亮堂。
“你看徐氏的唇,我们起初以为她服用了什么毒药,奈何她身子被搜过,根本没法携带入内,但……”
郑呈献走到徐氏的手边,指了指她的手,“她手上涂的丹蔻斑驳不堪,像是用牙去啃过,我们怀疑她指上涂的丹蔻有问题。”
云瑄抬手,想将自己的头发拨至肩后,一抬手,看见的是指尖上的点点红块,大拇指与食指互相摩擦后,那些红块非但没有掉落,反而像被他的肌肤给缓慢吸收进去,渐渐化为与指尖同样的色泽。
“怎么了?”郑呈献见云瑄静默不语,不由问道。
云瑄将手放下,笑了笑,“没事。”
──那红块,与徐氏手上的丹寇颜色一致。
他方才在牢房里摸过的是那堆干草,也就是说,这些是从徐氏手上掉落的。
那为什么,用手触摸会被皮肤吸收进去,用牙啃的,却会残留于唇上呢?
云瑄猛地转身,拔腿就跑,“我知道了!”
郑呈献看着云瑄扬长而去的背影,发愣。
知道了什么倒是说啊!
“五殿下!”郑呈献抬腿追了上去。
***
昨日蒋妙双主动亲了云琛后逃走,只是再逃也是在屋里,没多久又被云琛给捉回去堵在怀里,说是要“连本带利”地连她逃跑的份儿也一起讨了回来。
今日蒋妙姗及笄,轮到蒋妙双给蒋妙姗担任赞者,换上赞者的服饰,悦书瞧见她颈子,“咦”了一声。
“小姐,您这是被虫子咬了吗?还不止一处呢!奴婢去拿膏药来!”
心里想着这双蝶苑何时跑来了这么多的虫子,不好好清扫一下可不行,悦书扭身去寻膏药之前蒋妙双拉住她,“不用、不用,拿点脂粉盖盖吧,等结束后再抹膏药就是。”
“真的没问题吗?”悦书很担心,“小姐,您的脸都红了,莫不是因为那些虫子……”
如果地上有洞,蒋妙双简直想就地跳进去。
“不是的,就是太热了,你只管拿脂粉来就是。”
蒋妙双尴尬地用手往自己脸上搧了搧风,颈子上那些红痕幸好让悦书给发现了,否则她要就这么出去,那些妇人们看了还能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可不是单纯的虫咬,而是某人昨日留下的杰作。
痕迹在颈子上她看不见,云琛当时可能也不晓得印痕会到第二天还残留,两个初谈恋爱的小菜鸡,谁都没有经验,蒋妙双了解的也只是皮毛,一碰上原身这个肤白又容易留印子的身子,蒋妙双也只能认栽。
让悦书将那些印子以脂粉遮盖,确认看不出来后,蒋妙双这才放心,途中碰见故意在路上等着她的云琛,蒋妙双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云琛见状抬了抬眉,露出意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