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走一路沮丧而偏激地想着,好在此时没人能窥视我脑中的想法,不然肯定会被人认为我发疯了或者没礼貌,更甚者还会影响我这个企业家的形象。
我走在航站楼与卫星厅之间的甬道内。从昨夜开始,这里就一直人来人往,哀嚎迭响。
因为卫星厅和航站楼内都要求要控制音量,以免影响其他人的情绪,而且卫星厅内人满为患,且都是女性和重症患者,所以其他因为脑电波的关系而痛苦不堪的人就只能到这儿来疏解痛苦。
现在这里人少了许多,我慢悠悠地抱着甜甜的骨灰走着,就在要走出甬道的时候,我顿住了脚步
那是一处从航站楼地下直接通往这个甬道的隐秘入口。
门上没有把手,也没见到钥匙孔。
但,赵潜他们一行四人确实就是从那处如同墙壁的地方出来的。想来也是头一次使用这个出口,这才没人发现痕迹。
而这时,我也才发现,他们的眼睛也受伤了,尤其是赵潜的双眼伤得最重,即便现在那强光消失而且是在甬道里,他的眼睛也睁不开,而且他一直由其他三人扶着,不过精神还算不错,脚步还算矫健。
我远远地看着他们,然后又与他们点头问好后与他们插肩而过。
没有多余的言语,多说一句都会耽误他们的治疗时间。
然后我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回到航站楼,却没有去见家人,而是站在一楼大厅一侧的玻璃墙边,一边抚摸着装有骨灰的塑封袋,一边望着远处。
在这里只能看到远处高楼的顶部或尖角,它们在外面依然狂风暴雪的环境中颤抖。
而近一点的地方,前天和昨天没来得及进到航站楼的人们的尸体也已经被清理干净,我想大概都被焚化处理了吧,而头上的穹顶,昨夜用特制的另一台无人机对其加厚后,风雪也再不能进入机场,除了那些未融化的雪和被风雪摧毁的树,还在提醒着人们,这里也和其他地方一样风雪交加过。
我就那么站着,也不知多少人从我身后走过,抑或从未有人经过。
偷生于世,偏安于此,可也不知这是不是长久之计,对于我们这些现在还活着的人而言,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比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