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话说的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独孤节浪荡至今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爹。偏生得这个死对头明川口无遮拦,专挑他的痛处,又一次恨得他牙痒痒。
打开扇子扇了自己好几下,独孤节没有理会明川,他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看着宫星月笑得柔情蜜意,能掐出水了。
“星月啊,你还站着做什么,快入席,我带了几坛好酒,我在边关酿了好几年,你可要好好尝尝。”
“你酿的?那我可要尝尝!”
宫星月眉眼弯弯,任由独孤节拉着入席,与明川同排而坐,不过中间隔着一个独孤节。
独孤节坐在中间,右脸对明川不屑一顾,左脸对着宫星月言笑晏晏,鬓云看在眼里翻了个白眼,他是神经病吗?
独孤节刚拿起一个酒坛,正准备倒酒,就见明川伸过来一只手,手里拿着一个酒杯。睨着眼,十分冷漠的对他说:“多年未见,你难道不该先敬我吗?”
独孤节听后脑子里只有一个感觉,他说得好有道理,然后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呸!
一时无言,他静静地看着明川,看到所有人都盯了过来,他将里酒坛往宫星月桌上一放,又从自己旁边拿出另一坛,挑着眉笑得恶劣:“既然如此,那么这酒就不太适合了,我们换一坛。这坛十年雪花酿,是我们边关最烈的酒,常胜将军喝了都会醉上一整天,用来敬我们兄弟的友谊再好不过了!”
听了他的话,明川脸色微变,也不知面前这人说的是真是假。要是吓唬他还好,如果是真的……喝完一坛自己怕是走不出这酒楼了。
见明川不说话,独孤节挑眉:“敢喝吗?”
实在是挑衅至极,明川额角一跳,手上一用力,酒杯稳稳的砸在了独孤节桌子上。
“废话真多,倒酒。”
独孤节眯着眼小心翼翼的给他倒了一满杯,然后又偷偷摸摸的给自己倒了半杯,这番明晃晃的暗箱操作实在是对不起那个“暗”字。
对面的的鬓云和肖榕年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瞠目结舌。至于宫星月,她心里怪哉,这独孤节看起来挺瘦弱的,怎么把自己的视线全挡住了,害得她要趴在桌子上伸长脖子才能看到明川。
独孤节把她挡了个结实,她自然就看不到了。明川嘛,他被酒倒出来那一刻的香气所震慑,盯着自己满盛的酒杯移不开眼。
这杯酒喝下去,我会不会立马醉倒?
明川满目踌躇,但独孤节可不会善解人意,他将酒杯推至明川这边,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来来来,干了这杯!”
内心犹豫,但脸上绝对不能被看出端倪。
明川扯了扯脸皮,扯起一丝冷笑,一句话也没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放到独孤节跟前道:“再来!”
独孤节端着他那半杯酒有些傻眼,愣了好一会后学着明川一饮而尽,随之哈哈大笑:“阿川好酒量,但是杯酒怎能豪饮,拿碗来!”
你喊谁阿川!
明川怒目圆瞪,奈何头晕眼花,喉如火烧,根本喊不出口。
那酒,怕不是有毒。
瞬息后,酒保拿了碗过来,独孤节大手一挥全揽到了自己跟前,提起酒坛一一倒满,再将碗摆到明川跟前,明川一只自己一只,正好对半分。
“来来来,是男人就全干了,不醉不归!”
说着就拿起一只碗往明川嘴边凑,被硬塞了一口酒水,明川差点被呛死,刚咽下去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话,独孤节就亲手又送了他一口。
伸着脖子一个劲去看明川的宫星月被独孤节的操作震撼了,为什么五个人的酒席却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像中心?其他人都是陪衬?
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拿起独孤节给她的那一坛酒,仰头就咕噜的喝了一口。喝完眼睛一亮,连忙抱着酒坛蹭到鬓云身边,作势要往她杯里倒。
“快来尝尝,好酒!”
鬓云立马端起杯子远离宫星月的视线,嫌弃的说:“我才不要喝你的口水。”
宫星月不依,伸手就要去抢她的杯子,“把杯子给我。”
“不给!”
“给我!”
“不给不给就不给!”
这两人瞬间闹作一团,肖榕年在一旁一笑了之,又转眼去看独孤节,只见他反被明川摁着灌酒,眼角微红,半分未曾反抗。
肖榕年轻轻放下手中酒杯,眼眸微垂,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宫星月与鬓云也终于闹够了,宫星月摁着鬓云直接拿坛子灌了她一大口。
鬓云缓了口气,刚想破口大骂,肖榕年就问道:“星月,阿节怎么突然回来了?一点风声都没有?”
鬓云的话被她咽下去了,一时没忍住咳了好几下,照应得抱着酒坛的宫星月格外神气。
“嗨,哪里没有风声,是你们什么都不关心罢了。天天坐在家里,哪里知道外面的事?”
宫星月抱着酒坛子打了个酒隔,又接着说道:“大将军的夫人是跟着大将军一起出征的,只是过了几年突然又回来了,有消息说夫人怀了身孕,只是夫人年纪大了没有人当真,谁知道还真生出了一个女婴。这不,新出生的婴孩要周岁了,他父亲回不来,偏得独孤节不堪大用在军中挂了个虚职,又是家中长子,就把他打发回来给妹妹过周岁了。”
鬓云惊诧:“独孤将军的幺女?”
宫星月补充:“还是老来得女,怕是要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咯~”
肖榕年想了想问:“可有名字?”
“有哇!大名独孤笺,小名信儿。”
……
杯盏相交,饮尽欢愉,待到回神时,已是天色大黑,偏头望去,可以看到隔街朱红的大灯笼,在黑夜中霞光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