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霜呆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应答,她本意两人若是查不出什么的话,就低调退出去,但是这丫鬟一走到身边,声音虽不大,足以吸引到从身旁走过的人,一个传一个,皆投来艳羡的目光,还有些眼拙的人只道年轻俊美的少年就是招姑娘喜欢。
就连方云也被吸引过来,只是眼神看上去不太友善,盯得沈重霜心里直慌。
丫鬟悄悄在沈重霜耳边说道:“小月姑娘可是婉拒了方将军的邀约,特意差我来留住公子,您今日可没白来。”
沈重霜听了这话更怵了,方云朝这边走过来,她顿时紧张得两手都不知往哪里放,他瞧了沈重霜两眼,神情有些许疑惑,或许想仔细看看这个让小月姑娘拒绝自己的公子何许人也。忽然方云的目光与身后的阿尧对上,沈重霜见他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然而这两人就这么注视着对方,谁也不肯先动弹。
这时门外慌张跑进一人,看穿着应是将军府的护卫,他着急忙慌在方云身边耳语几句,方云眉头一皱,立刻警觉起来,目光从阿尧身上移开,跟着来人出了门,临走不忘再回头瞧一眼阿尧。
等人一走,沈重霜这才放松地坐回椅子,拉拉阿尧,让他先坐下,向丫鬟道:“我还有两个朋友......”
“姑娘交代了,一同前去,无妨。”
三人跟随丫鬟至后院厢房,路上沈重霜向白世宁说起方云:“他刚才那眼神可不友善。”
“非但不友善,恨不得把对方剥皮炙肉才是正常。”
沈重霜不解她的话,问是什么意思,此时三人已来到一户独院前,这院子的摆设倒不像姑娘家住的地方,沿着路径两旁铺满石子,摆放几座怪石,不见草木,亦不见花丛,里面引一道浅渠,不知是不是夜晚看不太清的缘故,沈重霜总觉得渠里的水十分浑浊,丫鬟行至房门口,向内通报一声便先行离开了。
白世宁过去推开门,三人进去,这厢房不小,左边珠帘掩着卧室,右手屏风后面就是邀他们前来的姑娘,沈重霜瞧见屋内花瓶里插着的花枝,仔细一瞧发现只是干花。
白世宁和沈重霜在屏风边上探出半个身子往里瞧,阿尧已先她俩一步走了进去。那姑娘见阿尧进来,竟好像十分熟悉的样子,笑了起来,又朝另外两人望一眼眼,邀她俩快些过来,小阁内暖和。
“请问姑娘?”沈重霜记得丫鬟说是她特意邀三人前来,疑惑之处正想细问,这姑娘反而盯着阿尧看,像是故人,但是阿尧却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表情。
白世宁悄悄问沈重霜:“是不是你朋友?”
“你们不是特意来找我的?”这姑娘开了口。
白世宁和沈重霜两人面面相觑,摇摇头。
这姑娘看上去有些失望:“那你们为什么来这里?小阿尧来这里做什么?”
“什么什么?什么小阿尧?”白世宁拿胳膊肘杵了杵旁边的人,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方云的身上。
“你是?”阿尧这才回过神,又一副笃定神情:“不认识!”
白世宁接上话:“我们确实是来找一样东西。”
姑娘满不在乎地倒了杯清水,不屑道:“什么东西?有我重要吗?你说说看,族里最重要、最特殊的除了我还有什么?”
“姑娘……也是我族人?”阿尧见这姑娘略微有些傲慢,小心询问道。
“什么族人,连我都不认识了?你不是来找寒月刃的吗?”她的容貌与汉人无异,与阿尧并不相似,但说话语气又像在族内生活多年:“眼拙,我看下位首领九分可能是你阿哥了!”
“寒月?”阿尧听了这话一惊,随即严肃起来:“我此次一路跟随方云部队来京,就是要找到······”
白世宁杵了阿尧一下子,示意他不必多说。沈重霜则是摸不着头脑。
“寒月刃!”这姑娘一听说他的话,刚才还失望的神情一下子兴奋起来,颇像个孩子。
阿尧跟白世宁对视一眼,见这姑娘似乎对这把刀有所了解,也就开门见山:“是寒月刃,姑娘名唤作寒月,不知是?”
“我我我,寒月刃就是我呀!”
“说笑了。”听了这话,阿尧又恢复刚才置身事外的表情,只随意应付了一句。
白世宁接过阿尧的话说下去:“寒月刃顾名思义是一把利刃,可不是名字叫做寒月的......”
“就是我啊!我就是寒月刃。”姑娘一看他们的态度,着急起来。
听了她的话,阿尧站起身,想要离开。沈重霜拦住他:“就快到夜禁,现在走恐怕出不了城。”
“诶诶诶,为何刚坐下便要走?”寒月忙站起来走出茶座,拦住阿尧去路:“你们听我把话说完啊。”
还在小厅时候,白世宁就觉察到她似与常人不同,对刚才她说的话也是将信将疑,比起阿尧,她不觉得这姑娘是脑子发热,一时糊涂,倒更相信这其中确有蹊跷,不然方云队伍军纪严明、戒备森严,怎么会连一把刀也看守不住?
她拉了拉阿尧,既然来了,就把事情全弄清楚再走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