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1 / 2)

小狐狸附身的女子叫先音,当朝宰相家的孩子,琴棋书画,女红绣工被吹嘘的一塌糊涂,小狐狸脑袋里将先音的这些东西,也一并吸收了去,没想到她兜兜转转到了第五世成了才女。

小狐狸前四世附身的女子她已经记不清,但大概都没有先音有这么个翘楚的身世。

她还未醒,只嘤咛了一声,就见有服侍的丫鬟推门而入,一双温暖的手替她轻轻按捏额头。

“小姐,头还疼吗?”

小狐狸这才意识到,昨个是先音发了高烧,就被她乘虚而入附了身子,她听佛祖说过,她穿的每一世都是生命将要完结之时,又有割舍不掉的夙愿。

她没回答小丫鬟的话,只是想着先音二八年华,家境富饶,她朝不远处的铜镜望去,堪比她见过天上的仙子。

先音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小丫鬟见她痴愣了会,当着小狐狸的面掉下了眼泪,“太子不愿意娶亲,小姐也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您让夫人老爷怎么办?”

脑海里这才多了些记忆,全是一位男子的身影,飘飘缈缈像隔了层雾,只有声音不真实地传来,“你妄想什么情爱,先音,阿秋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这条命都赔不起。”

小狐狸不知道阿秋有没有三长两短,只知道这具身子原先的主人真的赔进去了一条命,已入了轮回。

她哀叹一声,纵是看惯了,也不免发出叹息。

大概是一个痴情人遇到了另一个痴情人。

她终是成为了先音。

再过了几日,她已经行动自如,先音的娘亲跟父亲宠她如命,一边小心翼翼地不在她面前提退婚的事情,一边又恐她再受了刺激,憋出那恼人的高烧。

连皇后娘娘邀她去宫中赏玩,都被先音的娘亲不惧高位地婉拒了。

她坐于凉亭,小丫鬟叫落眉,边替她赶着偶尔的飞虫,边讲那街坊邻里的趣事。

她被逗的露齿一笑,在阳春三月里比那春花还美。先音本身就是美人,被小狐狸附身之后,愈发的娇俏,只一笑,落眉便觉得,那株最耀眼的红花也不过如此了。

更是吹动了远方人的心,穿青衫的男子愣了一下神,才定了定心,走到她面前。

“音音。”他唤她,眼里有万般柔情。

小狐狸识的他,先音的记忆里,面前这位俊美的男子是当朝的三皇子,管渠。

循着记忆里的模样,她轻轻唤他,“哥哥。”

管渠半蹲在她的面前,突然落了一滴泪在她手背上,当着落眉的面拥她入怀,她挣扎了几番,无果,只能任由他占了便宜。

“音音,你无事,真好。”

她的脸一红,被他抱得喘不上气,在他耳边轻呼了一声,管渠这才松了手,紧张地看着她,似是觉得哪里勒疼了她。

世间万千,在管渠心里,都不及她。

听闻他五弟退婚,还在边关的他似乎就料到了先音的模样,这才马不停蹄地赶来。

同是皇室人,他与那太子五弟为人处世大有不同,偏生,都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倒像是同根兄弟了。

五弟淮焇为了阿秋退了宰相女儿的婚事,惹了圣怒,驳了宰相的面子。

他为了先音,抛开了边关即将连胜的殊荣,去了功名,只为看她还好不好。

管渠苦笑了一下,大概命运弄人,再怎么样,眼前的女子心里盛满的却是别人,看不到他。

“哥哥,怎么回来了。”她皱着眉头,看他急匆匆的样子,忍不住地问道。

管渠平生最不愿意看她皱眉的模样,伸手抚了抚她的眉,几天的担心与不安,再看到她的那一刻全化成了心里如水的满足,“来瞧瞧你。”

小狐狸瞬间想明白了因为何事,只眨了眨眼,乖巧地回道,“勿担忧我。”

只硬生生又惹了管渠的一阵心疼,以为她是伪装的好,便从腰间掏出来一小物识想转移她的注意力,“沧州的平安石。”

沧州是边关要塞之地,常年的战乱,人们为祈求平安顺遂,虔心求神,拜的一块石子来保佑自己。

石头还有些温热,小狐狸眼里有些酸涩,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人,有些为他不值,又有些为原身不值。

她收下了石头,人间对她来说,不过须臾,形形色色的人,她也是记住一个又会忘掉一个,就连上一世似乎也成为一个朦胧的印象。

看着眼前人,平添了些莫名的伤感。

管渠晚间才回了去,她这才从父亲口中得知,三皇子先来了丞相府,至今未回宫面圣。

皇帝也是伤透了脑筋,怎么他的儿子全是痴情种。

何止他的儿子。

先音也是啊,小狐狸脑袋里,先音的夙愿尤为清晰的传来,永远和淮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