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淼是觉得好久没看到祝蓉西了,结果感觉没错,小姑娘被陆司南送去崔陶那儿,在苏州呆了一段时间,然后前男友跟她分手了,她因为失恋割了腕,经过一个小时的抢救,总算活了过来。
苏清淼本来是想问陆司南回不回来吃饭的,闻讯连忙收拾收拾赶去了医院。
陆司南这两天在天津出差,改签也来不及赶回来,只能按照原定计划返程,比苏清淼早到那么几分钟。
苏清淼在病房门口就听到了摔东西的声音。
祝蓉西声嘶力竭地喊:“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说我,非得逼死我才甘心吗?我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你还指望我光宗耀祖吗?我是废物行了吧,我活着没有意义,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才好,那你来干什么呢?为了教训我吗?我不用你管!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苏清淼从没见陆司南气成这样,只听他咄咄逼人地问:“养这么久都喂不熟吗?是不是你不肯跟你爸妈去外国,我才做了你的监护人;是不是你大学不努力,才连实习单位都找不到;是不是你颠倒黑白打伤了人家姐姐,人家才和你分手?把自己逼入绝境了还不肯回头。除了你自己谁能毁了你?”
刚割过腕的人哪经得起这种刺激,苏清淼见势不妙,忙不迭推门而入。
祝蓉西全然不分敌我,抡起开水瓶往她脚边砸。
开水瓶摔得四分五裂,滚烫的热水溅到她脚上,烫破一层皮,疼得她龇牙咧嘴。
祝蓉西红着双眼,目眦尽裂:“你们都是来看热闹的!看到我这么惨满意了吧?”
苏清淼来不及多想,扑过去抱住她,把她的脑袋摁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没事了西西,没人看你笑话,我们是因为关心你伤情才来的。我们来晚了,你还活着,真是万幸。”
祝蓉西埋在她胸前号啕大哭:“清淼姐,他再也不会理我了!他看我的眼神好陌生好恐怖,我摔倒了他都不扶我,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的改变是因为你的一成不变啊。
苏清淼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托着她的手臂说:“你别这样箍着我,伤口不疼吗?”
祝蓉西的情绪得以平复,委屈地说:“疼。清淼姐,我没想自杀,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让他不要离开我,真的没有想过会弄成这样。”
“拿自己的生命威胁他啊?”
“嗯。”
“且不说你这么干多危险,你设身处地为他考虑一下,要是有人用他的命威胁你,你会怎么看他呢?喜欢一个人就要把最好的一面给他看啊,为什么要变得面目狰狞,撕心裂肺呢?”
祝蓉西捂脸痛哭:“我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怎么挽留他。清淼姐,我知道错了,我该怎么挽回他。”
虽然很残忍,但现实就是,人们必须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可苏清淼不想这么说,揉了揉她乌黑的头发,低声说:“很痛苦吧。但没有办法,天黑了就闭上眼,人走了就不要追,不要勉强自己做力不能及的事情。至少能睁眼,至少能遇到下一个人,也就算不上悲剧了。”
……
苏清淼被陆司南从祝蓉西的病房抱出来的时候心情也很低落,跟笼了层铅云似的,阴霾久久不散。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她到诊室处理了烫伤,拎着她的鞋,陪她坐在走廊里的座椅上。
人来人往,皆行色匆匆,憔悴焦灼,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