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脑子有点毛病。
没到精神病的程度,但是在我眼里这个行为已经足够异常。每次和她一起出门,她虽然不像别的姑娘一样指示哥哥拎包,但她的行为依旧让我困扰。
这么形容吧,每次带着她出门,就像带着一只土拨鼠。
就是一旦被戳到点,就会不顾场合地开始“啊啊啊啊啊啊啊”地制造噪音。
她看到好看的衣服不尖叫,吃到好吃的甜点不尖叫,首饰台前神情冷漠,化妆品柜前步伐匆匆。
从表面上看,我的妹妹文静贤淑,双马尾,制服短裙,黑长筒袜,一副日系乖巧少女的模样。一路上引人频频注目,本来应该让我这个老哥脸上有光。
就在我拎着她的领子,去排奶茶店的队时,她突然就开始犯病了。
乖巧少女模式切换,土拨鼠,变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妹妹小声尖叫起来,她猛烈地摇晃着我的袖子,脸颊因为激动而通红。
我假装没看到。
“哥!你看!你快看啊!”
不听不听,土拨鼠念经。
然后,可惜手被拽住,没法堵住耳朵,我还是绝望地听见我可爱地妹妹说出了一点都不可爱的话:
“你看啊!那两个男生,好gay里gay气啊!”
闭嘴啊!
-
就是这样,我的妹妹是个腐女。
她的腐病已经严重到,只要两个对象是都是公的,她就可以磕CP的程度了。
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磕CP”,为什么我那么熟练。我不想回忆那些她给我传教的辛酸岁月。
鉴于以上原因,我一度甚至不想向她介绍我的小伙伴们。就怕她腐女脑上头。
不过,那一天,我还是把李观带回家了。
-
事先声明李观是我的朋友,男的,并且百分百直男,直得跟我一样,不要想歪。
那天纯粹因为天气太热了,在街上继续晃荡也没意思,反正左右家里没人,我家又近,不如去我家打游戏。
我哐当地把我的鸭舌帽扣到李观的头上,拽着他的袖子过马路。多大人了,走路也不看路,被撞到怎么办。
他还是笑,然后继续叨叨叨,声音清脆,穿透闷热的空气。
“你家居然有一个妹妹?”
“是——啊——”我懒洋洋地拖着声音,“当年计划生育的时候,家里人硬是要生一个来给我做伴。结果尽是给我添堵。”
“你就炫耀吧。”他推了我肩一把。唉声叹气,李观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国家欠我一个妹妹啊!”
我嗤笑一声:“见到我妹后,你保证不这么想了。”
我开始丁零当啷地掏钥匙。李观就傻愣愣地盯着我的动作,半天突然冒出一句:“你妹妹在家啊。”
“对啊。”我钥匙已经插进锁孔了,转过头去看李观,“今天双休,我妹也得休啊。别紧张,我妹人很好的,而且估计她又窝在房里看小说,你能不能见到她一面都难说。”
“……”李观好像还有话想说的样子。钥匙被我攥得太久,已经沾染上了我手心的汗水,看着他局促的表情,我也被他的不安感染了。
“抱歉,好像是有点突兀……”我摸了摸鼻子,“你要是不乐意就算了。我就是觉得,我家是可以对你敞开的,你是可以随便来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