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后来,我渐渐理解了为什么会被孤身一人丢在了这荒山野岭。
外面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已经漫天飞。
随便一打听就是好些个不同的版本,什么借醉酒侮辱师妹,被师弟发现阻止,一怒之下杀了师弟灭口,半夜携剑叛逃师门。
这是最离谱,也是最广为人知的一种说法。
我听到时,只觉得匪夷所思,但任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一年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师妹是何人,
借我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去调戏她,更何况平日里我虽同师妹们走的近,却也不是这等禽兽做派的人。
我身上伤虽养好了,却苦于没钱,也不知该向谁打听这滔天误其中缘由。
我只好先下山找大夫询问腹部这道贯横的疤痕,我身上因为常年练剑比试,有不少伤痕,但都没有这道来的这么致命。
大夫说,这是明显的刀痕迹,像是有人刻意划出来的,看伤口情况,划的很深。
我也不知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是怎么保住性命,并且一点点好起来的。
问过大夫是否身上还有其他病,得到否认答案后,我背着自己的行囊,开始又一次流浪。
自从我十五六跟着师父起,我就像有了一个亲人,有了定所,有了可以信任的人。
我开始跟着他时,他也不过二十出头,一身本事,却也没什么名气。
我们走南闯北,他的名气一点点传播开来,有时他也会把我托付给朋友,自己出去办事,然后办完了再回来接我。
我不知道这期间发生过什么,隐约听着也觉得十分艰难。
我们在帝都呆了五年,才去了衡秋山。
去了衡秋山之后,师父才重新练剑修行,慢慢收了许多徒弟。
除了我,他的其余徒弟都是世族大家的子嗣,他们每一个看着与寻常人孩子并无不同,背后背景却都十分复杂。
有的送来时,年纪很小,像我师妹。
我那时二十出头,对什么都十分好奇,对这些个娇娇嫩嫩的孩子们也不例外。
师父向来什么都不管,但是奶娃娃们日常吃喝拉撒又不能没人管,只好落在了我头上。
慢慢的,
在海上漂泊那十几年的匪性,狠劲,也在后来的这些岁月里被慢慢磨平。
背后里,
我是大事小事都要管的奶妈子。
表面上,
我是衡秋山风清霁月的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