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1 / 2)

深夜,季悠把洗衣机里甩干的衣服晾在阳台,然后仔细的把卷出的褶皱抻好。

晾好了衣服,她长出一口气,从冰箱里拿出那杯夏威夷恋歌。

手指轻轻滑过杯壁上的标签,季悠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笑意。

标签上说,里面有芒果,奇异果,百香果,营养丰富,酸甜可口。

她将吸管撕开,在杯口塑料上轻轻一扎。

顺利的将吸管探到杯子里去,搅了搅。

季悠坐在棕红色的木椅上,双手捧着果汁,轻轻吸了一口。

浓郁的鲜果味道从吸管蔓延到味蕾,果然又酸又甜,童叟无欺。

一尝就知道用的全是鲜果,价格一定很高。

季悠高举着杯子,凑在白炽灯下,仔细的端详着。

橘红色的液体好像会发光。

不对,这算是液体还是胶体来着?

胶体有丁达尔效应,听说光束可以在里面形成一条发亮的通路......

季悠正仰头对着杯子胡思乱想,防盗门一震,钥匙将锁扣推开,发出清脆的声响。

季悠吓得一抖,赶紧把杯子抱回胸前,眼神不安的四处躲闪。

季立辉跺了跺脚,拉门走了进来。

他把钥匙串往鞋柜上一扔,扭头看见了抱着果汁喝的季悠。

“大晚上的喝什么呢?”

季悠轻轻咬了咬吸管,心脏砰砰乱跳。

她小声呢喃道:“奶茶店买的......噢还有一杯,我给你拿来喝。”

说罢,她“腾”的站了起来,像被火燎了似的冲到了冰箱门口。

季立辉倒是没注意女儿的反常。

他一边换拖鞋一边道:“我可不喝你们小孩喜欢的东西,你自己喝吧。”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但也不能多喝,还是要按时吃饭。”

季悠磨磨蹭蹭的从冰箱门口移开,将那杯夏威夷恋歌背到身后,乖巧道:“知道啦。”

季立辉脱下警服,挂在季悠刚才坐过的椅背上,暖声问道:“你妈呢?”

季悠抿了抿唇,朝卧室里看了一眼:“睡了,可能今天去医院有点紧张。”

季立辉的喉结动了动,抹了一把额头:“行,那让她先睡吧,等醒了我再给她洗澡。”

他摸完额头,拿到眼前看了看,“嘶”了一声。

季悠眼尖,背着光也看到了季立辉脸上的抓伤,她立刻担忧道:“爸你怎么了,晚上去哪儿出警了?”

季立辉叹了口气,朝季悠一笑:“别提了,两口子打架,女的报警说被家暴,男的要杀她,我们紧急出警,结果到了地方,女的把男的抓的浑身是伤,我们上去栏架,好不容易给拦下来,带到局里面教育半天。”

季悠垂下眸,轻轻舔了舔甜丝丝的下唇。

又是这种无聊的事情。

爸爸当初也是励志要做一名优秀的刑警的。

可惜因为妈妈的伤,被调到阑市之后他就进了治安支队,从此开始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蹉跎人生。

但哪怕这样也是局里面特殊照顾了。

不然像季立辉这种隔三差五请假带老婆四处跑看医生的,早就被赶去做文职了。

季立辉还在叨念:“现在不讲理的人太多,那女的还不依不饶,嫌弃我们没抓她老公,又跟警察撕扯,也就是我,要是小年轻的就当袭警关进去了。”

季悠把果汁放在一边,蹲在电视柜前面,拉开抽屉,熟练的取出药箱,拿出一管云南白药。

她已经习惯给爸爸上药了。

季立辉往餐桌前一坐,摆了摆手:“小伤,没关系。”

季悠固执道:“还是擦一点吧,好得快。”

她拧开盖子,将白色的粉末倒在手指尖,轻轻的涂在季立辉的额头上。

“她都敢打警察,为什么不抓她?”

季立辉看着女儿明显有些生气的脸安慰道:“别心疼爸,没事的。”

季悠轻轻缩回手,眼圈一红。

爸爸想做个好警察,哪怕从刑警支队发配到了治安支队,也依旧毫无怨言。

可就算这样,还是经常出现不被人理解的情况。

人们总愿意用恶意揣测公职人员是不是有什么猫腻,是不是为权贵办事。

妈妈也一样,当初在阑市,她强忍着犯人伤害季悠的气愤,也没有做一点超出职能的事。

结果呢,却遭到了凶残的报复,至今不能自理。

她呢,不争不抢,安安稳稳的学习,可夏依芮的针对总是如影随形。

为什么一定要做个好人啊?

好人并不是都有好报的啊。

季立辉知道女儿委屈了,他伸手摸了摸季悠的头。

“好啦,爸爸不是总跟你讲,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吗,有个好事儿跟你分享。”

他眨了眨眼,充满期待的等着女儿问他。

季悠亲昵的抓住爸爸的衣领,喃喃问道:“什么好事啊?”

季立辉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升支队长了!就这两天的事,你在学校就没跟你说。”

季悠睁大眼睛,惊喜道:“真的呀!”

季立辉点点头,拉住季悠的手,语重心长道:“其实还要谢谢你夏叔叔,要不是他给予的支持,我也不会这么顺利,噢你夏叔叔还给你带了一箱橙汁,在我车后备箱里,一会儿搬上来。”

夏友建,阑市公安局局长,夏依芮的爸爸。

按夏依芮的说法,因为夏友建以前在警校的时候跟柳香谈过恋爱,所以工作后,柳香看着初恋男友飞黄腾达了,就心里不平衡了。

后来夏友建跟夫人感情不和离婚了,夏依芮把这一切归结在柳香身上。

可是柳香明明非常无辜,她从来没有做过越矩的事情,在柏市工作时,跟夏友建也从不联系。

就是在受伤后,两家的来往才密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