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霍芽不一样!
春生一早就知道,霍芽跟太子妃是打从娘胎里出来就处的情份,太子妃对霍芽更包容,更宠。
但春生一点也不嫉妒,因为她知道,太子妃并未打算永远留着霍芽,总有一天,霍芽会嫁出去。
而她不一样,她要走的路是陈女官范女官她们的路。
陈女官的遭遇给春生提了个醒,也让她深切意识到一个事实。主子不再是定国公府的大姑娘,而是掌握她们生杀大权的太子妃。
太子妃突然处理陈女官,这让春生既惊讶,又恐慌,她夜里睡不着,反复思量三日,才彻底想明白。
陈女官是皇后娘娘给主子的人,身上还有品级,她管理下人,教导主子,甚至偶尔会约束主子,替主子做主,不是因为主子年纪小,不懂事,而是因为主子甚至整个定国公府没人敢动她。
所以她不怕主子,依照自己的心意行事,她觉得主子应该用陪嫁固宠,就擅自笼络她们,替主子拿主意。
春生相信陈女官无外心,一心一意替主子着想。
但主子就是主子,太子妃需要是她们听话,而不是要她们站在她头上指点江山。
定国公府的姑娘,不好处理皇后娘娘赐下来的女官,但东宫的女主人,太子妃却不必要在乎这些。
看了陈女官的下场,春生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服侍太子妃务必要恭敬再恭敬。
——
程珺容自打从东宫回来,就夜夜难眠,反复想那日霍芽和小宫女的对话。
小宫女的话颠覆了她的固有认知,一直以来她都觉得郑宜运气好,所以被过继到姨母家中,备受宠爱,却从没想过她也经历过艰难。
见程珺容神情寥落,医书也很少翻看,茯苓以为是婚期将至,导致姑娘情绪紧绷,便出主意:“姑娘,珍宝斋从南边新进了一批珍品,您不如去瞧瞧,当作散心。”
府里的气氛确实憋闷,程珺容点头,她也想出去走走。
珍宝斋离程府不远,带了下人,乘坐马车不到半个时辰,就到达珍宝斋。
珍宝斋的掌柜看见安阳侯府的马车,立刻出门,将程珺容迎到二楼雅间,并呈上精美的画册,供她挑选,若是有感兴趣的,就呈上真品试戴。
珍宝斋里的东西也就图个新颖,若论做工和精致程度,比郑宜送过来的那些差远了。
程珺容随意挑了两样,就走到窗口,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发呆。
掌柜的将程珺容选中的两样手机拿到雅间,正要开口,就见窗边的少女蓦地转身,腾腾下楼,身后丫鬟婆子紧追过去。
掌柜的不明白怎么回事,走到窗边,往楼下张望,只见程珺容跑到对面药铺门口,扯着一个老妇人的袖口,神色激动。
“师……父?”程珺容不太敢相信。
古道婆不是在广南县么,怎么跑到京师来了?当初她回京时,还和古道婆商量过,想带她一块回来。
当时,古道婆是怎么说的?她说:一辈子都待在广南,故土难离,而且也不适应京师的气候。
程珺容不想为难师父,所以便没继续坚持,只说好要经常通信。不过,她回京两年多,往广南去了十多封信,师父却一封都没有回她。
茯苓见自家姑娘拉着古道婆挡在药铺门口,进进出出的人都往这边瞧,觉得不合适,便开口:“姑娘,不如去隔壁客店雅间喝壶茶?那里清静,也方便您和阿婆叙旧。”
程珺容点头,有些神思不嘱,只双手下意识扯着古道婆的袖子。
古道婆无奈,只能跟着她一块过去。
客店雅间,茯苓吩咐小二上一壶热茶,和几道点心,就和其他人一块退出,将房间留给程珺容和古道婆。
“师父。”这会,程珺容情绪缓过来,开始询问古道婆入京缘由。
古道婆今年都快六十岁了,但看着只有四十如许,头发乌黑,牙齿坚固,脸上只有眼角堆积些皱纹,面盘上连斑点都没有。
看着精神又慈祥,实在是个可亲可敬的老太太。
古道婆一边喝茶,一边讲述自己入京的来由。大概是一年前,她无意之间救了一个过路的富商,说来也巧,那富商居然是云游四海给四皇子寻访名医的门人。
见古道婆医术精湛,就力邀古道婆入京。
胳膊拧不过大腿,古道婆再是故土难离,也得离。
“这么说,您现今住在四皇子府?”程珺容问。
古道婆点头:“都快有一年了。”
“可治好了四皇子的腿疾?”
古道婆被她这句话逗笑:“当你师父我是神仙啊,皇宫那么多太医都治不好殿下的腿疾,我哪有那本事。”
程珺容闻言一怔:“师父不是擅长针灸之术?”她记得上辈子,郑宜就是用从古道婆处学来的针灸医治好四皇子的腿疾。
“那也治不好。”古道婆摇头,说到这,老人家忍不住叹气,她自己都没把握,也不知道四皇子哪来的信心,对她信任异常,非要留她在府内。
程珺容有些懵:“师父、您、您怎么会治不好呢?”你可是郑宜的师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