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症……”江闻页淡淡地扫她一眼,这时车子已经开了影视基地,向市中心驶去,“我们不浪费时间了,直接带你去看他好不好?”
青葙又一愣,“他现在在哪?”
“他家里。城西的江边。”
“……你有和渺歌说吗?你这样贸然带我去他家好不好?”青葙有些拘谨,她一直觉得自己和江闻页、渺歌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没有那么熟,要不是之间姜泽的有意搅拌,他们甚至都不会有交集。
江闻页再看她一眼,笑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虽然年轻,但老板的气场不言而喻。青葙立刻噤声。
江闻页带青葙来到渺歌的住处,是白城比较出名一个江景大平层豪宅小区,整个小区不小,但只有几幢房屋,密度很低,沿江岸线稀稀疏疏的立着。每家每户都有180度的观景大阳台,做成夸张的半弧形。
“渺歌已经一个星期没去工作了,也推掉了今年下半年所有的工作任务。”进电梯的时候,江闻页说。
“那他每天做些什么?”
“在家里睡觉。”
“所有时间吗?”
“几乎所有时间。他曾经连续的睡过几天几夜不起床不吃喝。”
“……”
渺歌住的是顶楼的复式。
虽然知道他们很熟,但看到江闻页熟门熟路,拿身上的钥匙打开渺歌家的房门时,青葙仍然有些小吃惊。
跟想象中差不多的装修布局,现代性冷淡式的极简风,多是黑白灰的组合。房屋很大,典雅精致,就是少了点人味和人间烟火味。
一进门,青葙她们并没有看到房屋主人,江闻页招呼青葙跟她一起往楼上走,青葙犹豫了下,跟着爬了上去。
“渺歌!我带了白青葙过来看你!”
没有一点回应。
江闻页的脸上也没有失落,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似的。她走到楼上的主卧,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青葙在门边停下了步子。
主卧是纯白的,纯白的麻纱窗帘、纯白的床上用品、纯白的地板和羊毛地毯。渺歌半躺在地毯上,手臂侧撑着低矮的大塌塌米床看窗外的风景。风一阵阵地吹起白色的麻纱,露出波光潋滟的碧色江面。
“渺歌,白青葙过来了。”江闻页走过去,蹲在他的面前,又重复刚才的话。
“哦。”渺歌淡淡应着,回头看了门口的青葙一眼,脸上没有表情,既不欣喜,也没反感。青葙有些拘束的站在门口,她怀疑江闻页找她过来的正确性,猜想她可能是病急乱投医。
江闻页却还是向她招手,让她进去,她在门口犹豫。江闻页只好再次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去拉青葙的同时,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请你多和他说说话,拜托!”
青葙硬着头皮走过去,与渺歌保持点距离,坐在他边上,他依然看他的风景。青葙有些尴尬,咽了咽口水,鼓气勇气道,“你最近还读王尔德的诗歌吗?”
渺歌有几秒没有出声,空气里有短暂的沉默,接着被他的背诵声打破,
“他从他的墓里走出来,看了看光芒的人世
月亮不再是一面被打碎的幻境
不同在那个时代,那么多的禁锢束缚
那么多的座椅上的人站起来都不敢跨越雷池半步
灵魂渴望而表里不一
望着咖啡厅的窗外,天空奇诡的云朵
在不停地飘泊,辗转却不知身在何处
……”
渺歌自顾自地念着,自顾自地看着他的风景。抑扬顿挫,充满感情的台词腔,配上这美丽的诗句与眼前的画面,真是美极了。青葙一下子又看呆了,直到感受到一旁江闻页若有所思的注视,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她明白,江闻页对渺歌的感情绝对不简单。
青葙坐了会,陪着渺歌读了些现代诗歌,因为下午还要下班就告辞了。
江闻页送她回影城,分别时,她突然抓住她的手,目光恳切地说,
“青葙,请你帮帮渺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