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相真是难看啊。(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文物里可能有假货。王平山自己不会鉴定,只能等曰本人不要的东西,再还给原知青。)
不过,这个事儿对于顾骜来说倒是问题不大,当下他傲然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出钱,把王平山没卖出去的这些货吃下,这事儿就算结了?我姐跟农场的同事,从此就算两不相欠?”
那负责收货的女知青想了想,谨慎地说:“这是必须的!只能说是弥补了我们钱上的损失。至于我们农场的名声,这些东西不好计较,以后我们再慢慢算!你只要把货的下家解决了,今天就准你们下山。”
顾骜点点头,懒得再跟她废话:“那你说有多少东西,怎么个价。”
女知青倒也不黑他,居然掏出一本上次王平山跟大家结算时候的秘密账目。
从上面来看,一个茶杯或者碗、盏至少也要10块钱——毕竟大家也知道这个是古代的东西,不可能再便宜了。
这个价格也跟顾敏上次出手给王平山的一致,顾骜就信了。
账本上还有些大件,那就要几十块钱一个了,比如茶壶花瓶什么的。不过那种东西很少,只有个位数。
顾骜知道,这毕竟是宋朝留到现在的了,此前那些朝代都盗墓多少回了。只不过民间盗墓不比官方挖平那么彻底,所以核心区域还有些存货。
顾骜看了王平山收拢到的全部货物,木头的一共也就只有5件:一座散成好几片的屏风、一张类似茶几的矮桌、三个漆盒。
瓷器一共近百件。两个茶壶、两个酒壶、四个花瓶,十几件香炉笔洗大盘,剩下六十多个都是杯碟碗盏,至少三分之二都是缺碎过的。
这些瓷器全部加起来,女知青非要按王平山先前的收货估价,1400块强卖给顾骜。
木器数量少,按说总价不高。不过那面屏风据说是高档货,单独就要500.
全部东西加起来,要顾骜掏2000块钱。
顾骜也懒得计较这些小钱,当下商量:“谁也不可能身上背2000块钱。这样吧,行的话我就先给400定金,拿走一些货。然后你我互相写一张欠条——我欠你1600尾款,你欠我那么多货没交割。
一星期之内,我把钱凑给你。如果凑不到你就拿着欠条去派出所报案好了——反正你就是个为大家跑腿的,闹到派出所也没人会觉得是你在投机倒把。你把一切都推给王平山好了。”
顾骜这边暂时也只能拿出这么点钱。老爹给他买录音机的预算,他多出来了200多块,另外这次来会稽搭救姐姐,老爹也意识到他有可能花钱,又给他补了些,所以才有400。
女知青一想,貌似也只有这样了,于是跟顾骜各自立字据摁了手印。
字据上,顾骜当然不会留下任何自己想倒卖东西的把柄,只写因为自己揭穿王平山、导致本茶场知青们的集体利益受损,因此兜底包买作为补偿云云。
签完后,顾骜自然也要监视对方把王平山收来的货封箱,打上火漆,留人看管。
然后就数了40张大团结,先换回了40个几乎个个都有破损的杯碗——农场这边对于裂没裂的都是一个价,所以卖方很蛮横地先挑最差的交付。
顾骜借了个用细稻草严实包裹塞好缝隙的大箱子,装下了40个瓷器,然后让庄警员陪他一起拉到车上,然后塞给庄警员一张大团结,求他在茶场留几天,好好看住剩下的货别被掉包。
庄警员本来就是厂前派出所、也就是厂里保卫科的。所以顾骜跟吴科长打了个招呼,这事儿就行了。
上了车之后,顾敏就担心地问:“这么多钱,可怎么办呢?你拿了之后,难道真要找机会出手几个给曰本人?”
顾骜也叹息着无可奈何:“唉,实在没办法搞钱的话,只能丢卒保帅了。我们弄倒了王平山,至少保住了绝大多数——大不了,我争取只卖曰本人一两个破杯子,就把剩下所需的全部进货尾款凑足。”
顾骜这几句话,都是声音压得很低,跟姐姐说的。前排的吴科长等人都听不见。
顾敏大吃一惊,不过幸好还记得压低音量:“这些东西可能卖这么贵?上千块一个曰本人肯要?”
“怎么不肯要!都怪我们信息太闭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这么好的古物,还大水漫灌一样往外倒。真要是严控起来,价钱再涨10倍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