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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n江dufa·唯一正版]
霍斯呦来这里自然不是上课的,而是来看祁六笙的。
一般女朋友来探班应该坐最后一排不要被发现的才是的。
可霍斯呦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哪里显眼坐哪里。
恰是今天的人来得又多，她打扮得又普通,戴上帽子，将帽檐压低,压根是看不出她是什么模样儿，又是谁。
最主要是，谁都没有想到霍斯呦会来这里上课，就算前段时间她的绯闻事件弄得纷纷扬扬的,可是还是没有被搜出她闹绯闻的对象是谁。
再加上后来杨天莹事件这么多瓜,现在也是一波接一波的,将霍斯呦牵扯了进去，可是就在半个小时之前已经是有新的进展了。
杨天莹出道前的黑料被爆出来,证据确凿,任谁都无法再洗白她了。
也是多亏了杨天莹和马思思将群众的注意力全都转到了她们身上,简直是不作不死。
总之霍斯呦是极其没有心理负担地坐在第一排，祁六笙的眼皮底下看着他上课。
而她桌面上空荡荡的,什么书都没有，祁六笙叹一口气,祖宗还真是你祖宗，想一套做一套,为了来上课,什么都不管了。
隔壁的男同学也来迟了,最后只能坐到第一排。
他观察霍斯呦其实很久了,待祁六笙讲课，2分钟之后要提问他们让他们讨论一会儿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坐得离霍斯呦近了一点儿，小心翼翼地问道：“同学，你没有书，我可以跟你共看一本书。”
“好啊，可以啊。”霍斯呦大放应道，丝毫不惧怕自己的身份被识穿。
这个愣头青男同学看到霍斯呦对他惊鸿一笑，还真是忍不住愣了一愣，想要对她说一些什么，又依稀觉得她像某个明星，可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霍斯呦看他一眼，疑惑问道：“不是让我看你的书吗？不让看了？”
“让让让！哪里不让？！”男同学立即将自己的书推过去，又小声问道：“同学你是哪个学院过来的？好像没在民乐这边见过你啊。”
“我？我是隔壁传媒学院过来的，你没见过我也是正常的。”霍斯呦自然是胡诌了一个身份应付他。
“哦哦哦，怪不得啊，怪不得长得漂亮……像妖精那般……”男同学越看她的侧脸越觉得她熟悉，脑海里再浮现出那个念头的时候，祁六笙的声音却是将他给拉回了现实。
“第一排穿格子衬衣的男同学，请回答一下老师提问的第一个问题。”
祁六笙因为腿脚不便，压根是无法到讲台下去巡视，所以他将霍斯呦和这位男同学讨论的起始过程全都听在了耳中，现在逮到机会了，自然是让他好好回答了。
“老师，你是叫我吗？我们还没有讨论出来。”男同学一滞，僵硬了脊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刚刚不是和这位女同学讨论得兴高采烈的吗？怎么还没有讨论出来？”祁六笙听到他口中说出的“我们”二字就觉得莫名刺耳。
以往，他可以忽略霍斯呦和别的男星有牵扯、传出绯闻，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他不得不承认的是，他见不得她和任何一个异性说话，不论那个异性是谁。
男同学看着祁六笙倏尔沉下来的面容，不得已站起身来，杵着，却是一个字都回答不上来。
“老师，这道题我会回答，我可以代答吗？”霍斯呦特地压低了一点儿自己的声音，举手对祁六笙说道。
她眼里的笑意简直掩不住，一副早已经看透你的模样儿，看得祁六笙禁不住稍微转移了视线。
“好，你回答。”祁六笙没为难她，又主动给她递去课本，“你没有书是吧？老师的书借你看。”
祁六笙这个举动让底下的一大片学生全都哗然，很早之前就听说过古琴系唯二年轻的教授气质古雅，举止温柔体贴，现在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啊。
读了好几年大学，怎么就错过了这么一个宝藏男孩啊？
啊啊啊啊啊好羡慕那个女孩子啊！早知道她们也坐前排！也假装没带书啊！
祁六笙自然是不知道那些女同学心里的咆哮的，仍旧将书递给离她咫尺的霍斯呦。
由于要递书，他只能从轮椅上站起来，还走到讲台下来，亲自将书递给她，眉眼里温柔与郑重融于一体，让人莫名沉沦。
祁六笙常年坐轮椅上上课，见到他站起来的人还真没有多少，此刻每个人的嘴巴都能塞得下一个鹅蛋了，简直是被吓得不轻。
“卧槽——老师居然会走路的？”
“妈耶那大长腿！目测老师183cm以上吧？！”
“腿长的人肯定[哔——]大活好吧？”
“同学，你哪里来的谬论？不要欺负三级伤残人士好不好？”
……
祁六笙站起来的瞬间，又是惹来了一大片热烈的讨论声，他自然是没有理会，稳稳走到霍斯呦面前，将书本递给她。
霍斯呦坐在座位上没动，懒洋洋地撑着半边脸仰头看着祁六笙，任由窗外的秋阳跳跃到她挺翘的鼻尖上，滑过她如瓷般光洁细腻的侧脸，如一幅渲染得刚好的水彩画。
“同学，书。下次来蹭课，记得要借本书才好来。”祁六笙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递书给她的动作也迅速。
霍斯呦明明还是慵懒而漫不经心的，可是看到他的手快要收回去的时候，才慢悠悠地伸手过去从底下接过了他的书。
只是明眼人看着是将书过来，事实上则是霍斯呦借着书的掩护握住祁六笙的手，还在他的手上狠狠摸了好几把。
祁六笙看着她的眉眼倏尔加深，却也是动也不动，等她摸个够，霍斯呦见他八风不动的，觉得无趣，撇了撇嘴，顺势接过了书，将手也一同收回来。
就在她将手收回来的瞬间，祁六笙的指尖却是微微勾了勾她的掌心，带着疑似安慰的意味，但更多的还是礼尚往来。
霍斯呦笑了，笑得如国色天香的艳丽牡丹盛开，看得坐在她身旁的几个学生都傻了眼。
她不笑其实还好，但是一笑的话，就让人觉得她就是女王霍斯呦啊！被卷入杨天莹事件的女王霍斯呦！
可是不等他们去辨认，又有一女声响起，“老师，这道题我会回答，可以让我试一试吗？”
说话的女生不是谁，正是祁六笙的得意门生周柠，她见不得祁六笙和那个女同学互动这么久，递个书还能眉目传情，那个女的她就不相信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学生。
周柠喜欢了祁六笙很久了，祁六笙是什么性格的，喜欢什么样类型的她怎么会不知道？
就是因为太清楚了，才在看见霍斯呦的时候那么有危机感，忍不住站起来打断他们之间无声的互动。
祁六笙回神，看向周柠，脸色又恢复如常，对她微微点了点头，便说道：“你说说看。”
周柠立即顺畅地将答案给说出来了。
祁六笙随即让她坐下，并夸赞了她几句，随即又开始讲下一个课题。
今天会说到一部分古琴的历史，以及历史上著名的古琴，祁六笙为了授课更加有趣一点儿，给他们播放各个博物馆珍藏的古琴，并讲了一下这些古琴背后的故事。
学生们都听得津津有味，霍斯呦忽而举手，以示有问题要问。
祁六笙停顿了下，示意她问。
“老师，你既然对历代名琴都这么厉害，那么在鉴赏古琴上面也是有一手的吧？”纪录片里有说到古琴考古的案例，霍斯呦就专门将这个问题给问了出来。
过去一年里，祁六笙去了哪里她还不知道，不知道是他藏得太深了，还是她错过了什么蛛丝马迹，总之，她挺坐立不安的，心里总存着这件事情。
现在既然有机会了，自然要问一问他了。
这还是当面问他，他怎么样都无法拒绝回答她的问题。
祁六笙定睛看了她好一会儿，随即才缓缓说道：“早年有在拍卖会上鉴别出了一台仿宋古琴，再这之后就没有再从事过这样的事情了。”
他语气里的坦然让霍斯呦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继续问什么，最主要是他口里所说的那件事她当时也有参与。
那个拍卖会是她央着他带她一起去的呢，那时候她还发着高烧，看他要去古董拍卖会，她也想去凑一凑热闹。
最主要是人生病的时候是变得极为脆弱的，那次她妈妈好像是发现了她爸爸的踪迹，可是再找过去却是找不到了，她也跟着去找了一个晚上，却是找到生病了，发了几天的高烧。
她那时候十分依恋祁六笙，可是祁六笙怎么样都不肯接受她，她就想着要怎样引诱他，一起去拍卖会这似乎是一个很不错的方法。
所以也跟着一起去了。
可是勾引倒是没有勾引到了，却是被他勾得愈发沉迷他的才华和魄力。
他在拍卖会上掷地有声的发言，以及有证有据的陈述，最终凭借自己的学识和信心让专家重新评估那一台古琴，最后断定那台古琴只是仿的。
那样的他，即使没有上舞台，只在座位上发言和等待结果，仍旧让坐在一旁的她觉得他身上好像迸发出了不一样的光芒。
霍斯呦觉得对一个人动心就是在那么一瞬间，许是多看了你一眼，许是于某个时刻突然悸动，许是在不经意间蓦然击中心灵，然后再也放不开手。
她承认自己爱得真是有些偏执了，可是既然两情相悦，她又不是强迫他，那么她就不算一厢情愿。
她想起某首日文歌上的热评：
——好想变成雪啊，这样就可以落在先生的肩上了。
——若是先生撑了伞呢？
——那就落在先生的红伞上，静载一路的月光。
——若是先生将雪拂去那怎么办？
——那就任他拂去，能在他的手掌上停留一刻，便足矣。（注1）
霍斯呦自然是不可能只求那么永恒的一瞬间，如果让她续句，她只会续上：我舍不得先生，我只会变成一场暴风雪将他卷走，永远埋在暴风眼里，嵌在我的心间。
她这样的想法不敢让祁六笙知道，只是如果他真的再也不理会她的话，或许那一晚他没有对她动情的话，她很可能会举刀杀了他。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就只是，他的举动最终是阻止了这样的悲剧发生，他们还好好地在一起。
这一点是让霍斯呦觉得松上一口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