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杜晚晚在内的沈家四口人在杜宅吃完晚饭,一直待到九点才回南山别墅。
杜晚晚拉上窗帘,回过身小心翼翼地问道:“沈斯越,你今晚还要出去吗?”
沈斯越阖上套间的大门。
他脱下西服,白色衬衣包裹下削瘦结实的身材隐隐展现。
前天他也脱了外套,但转眼就走了,只留下一张纸条。
两个人待在一起,总得要商量谁睡床谁睡沙发的问题。
杜晚晚索性先问问他今晚要不要出去。
沈斯越唇边含笑,目光不偏不倚地在她身上落定。
“夫人是想我出去,还是不想我出去?”
杜晚晚移开视线,“你别这么喊我,我不大习惯。”
沈斯越往长沙发一坐,缓缓道:“过来。”
杜晚晚听不出他话里的情绪,也不敢抬眼去看他。
平心而论,她白天那番话确实说得不够妥当——背后议人,非君子所为。
她知道他不开心,但不明白那个像吻一般的叼啄是什么意思。
不可否认,那一刻,她的少女心噗通噗通跳得异常欢快,仿佛要从胸腔蹦出来。
杜晚晚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不会臆想素来冷漠的沈斯越是不是对自己动了心思。
她也不敢对他动什么心思,唯一的那点悸动,早在第二次见面他那句“记我账上”里消失得烟消云散。
地位悬殊的一厢情愿,通常不会有好结果。
杜晚晚特意绕远两步,坐到侧边的单人沙发座上。
氛围凝固住,似乎连空气流动速度都缓慢下来。
杜晚晚于是打破沉默,笑道:“你睡床,我睡沙发,可以吗?”
沈斯越站了起来。
杜晚晚的视线一直盯在茶几边的地毯上,恰好能看见他的人影变长。
然后,影子慢慢朝她这边移动。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影子移动。
他在她左侧停下脚步,俯下身。
灼热的呼吸一片片地喷洒在脖颈肌肤上,缠绵酥麻。
杜晚晚轻颤,咬紧下唇。
他的呼吸往上,游走到她的下颌,继续往上,最终停留在干净白皙的耳廓。
酥热自耳朵神经末梢敏感地传递到身体的每个角落,激起一阵又一阵的细微颤栗。
他发出一声好听的轻笑,呢喃道:“紧张吗?”话语中裹挟大片灼热气息,肆无忌惮地往她肌肤上钻。
杜晚晚瞬间耳尖通红,红如浸染秋意的红枫。
她深吸一口气,迅速道:“还是我睡床你睡沙发吧,我先去洗澡……”
一边说,一边往右侧靠并站起来。
“不急。”他轻而易举地按住她的肩膀,将人按回沙发上,复又附到她耳边:“不先来聊聊我的品行问题?”
与资本家讲仁义道德,无疑是件徒劳无功的事情。
虽然,老师在课上说过,我们国家没有资本家,只有企业家。
杜晚晚思忖半晌,羽睫轻扇,道:“你是个好人。”
这话……怎么有点怪怪的?
沈斯越笑了,问道:“下午你是怎么说的?”
他呼出的每一口热气都恰到好处地往她颈间肌肤扑,似乎要将人化掉似的。
杜晚晚心一横,抬起头直接看着他,唇角微抿:“你说吧,倒底想怎样?”
小姑娘的眼睛明亮澄澈,泛着坚毅的光芒,如一只倔强的麋鹿。
沈斯越勾唇,眸色晦暗不明。
杜晚晚鼓起勇气,尽量表现得毫不畏惧,“那我数十秒,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一笔勾销。”
他唇边笑意渐深,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两秒后,杜晚晚才意识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气氛沉静。
一秒,两秒,三秒……
沈斯越唇角弧度愈加弯了一些,嗓音低沉磁性:“杜晚晚。”
他道:“去洗澡吧,床归你。”
翌日,杜晚晚一觉睡到九点半。她没有见到沈斯越,这个点,他已经去公司了。
沈斯昂昨晚就没有跟他们一起回来,因此午饭杜晚晚与沈老爷子两个人吃。
杜晚晚提出想要回学校住,沈老爷子没多问就同意了。他笑眯眯地说:“那周五,我让阿越去接你回来过周末?”
杜晚晚忙道:“不用了爷爷,我自己打车过来就行。”
沈老爷子继续笑眯眯,说:“这怎么行,要是阿越没有时间,我会让老陈来接你。”
老陈是沈老爷子的专用司机,前两个月一直都是老陈来接送杜晚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