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杜晚晚与沈斯越回父母家吃饭。
杜母做了一桌子的菜,蛋糕是DQ的草莓芝士冰淇淋蛋糕。
杜晚晚没有痛经,例假期间从来都不忌口。但沈斯越却不让她吃,连带着杜父杜母也要她听沈斯越的话。
气得杜晚晚以陪伴父母为由,拒绝跟沈斯越回去。
杜父笑道:“那斯越,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让晚晚在家陪我们几天吧,我和她妈妈怪想念孩子的。”
沈斯越自是答道不会。
翌日,小超市歇业一天,杜晚晚一家三口出门逛街看电影。
纪叔全程开车接送。
到了晚上,杜父杜母热情地邀请纪叔留下来吃晚饭。
纪叔拒绝了,笑道:“家里太太孩子还在等,就不叨扰了。”
送走纪叔后,杜夫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去的阿斯顿马丁,歆羡地嘀咕了一句:“我也想开开看。”
杜晚晚恰好一字不落地收进耳朵里,蹦跳两步站过去挽住父亲的胳膊,咧嘴笑道:“对啦!杜丞泽送了我辆兰博基尼的入门款当生日礼物,给你开吧。”
她想了想,改口道:“奶奶给了我1.5%的杜氏股份,好像值很多钱呢。过两天带你去4S店看车,随便买!”
杜父拍了拍女儿的手,慈爱地看着她:“这是你奶奶给你的,不是给咱们家的。你好好收着,别给我们用。不然啊,你奶奶一生气,说不定就收回去了。”
楼下,一辆三轮车载着货物慢悠悠地晃过。
杜晚晚看了一会儿,直到三轮车转弯,才问父亲:“爸爸,你为了妈妈跟家里闹翻,后悔过吗?”
杜父摸了摸杜晚晚的头,笑道:“人这一生会遇到很多后悔的事情,但是不见得选择了另一条路,就会通往一个满意的结果。我只能说,如果回到当年,我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厨房传来温暖的饭菜香味,杜母高声道:“杜康,滚进来刷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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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杜晚晚戴上口罩与鸭舌帽,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杜氏集团。
周五那晚杜蕴嘱咐她今天过来签署股份转让的相关文件,昨晚杜蕴的助理薛助特意又打了通电话提醒。
杜蕴坐在宽大华丽的办公桌后,照旧一副威严疏冷的模样。
杜晚晚签好了字,局促地坐在沙发座上,喝着不加糖不加奶的苦咖啡。
薛助收好文件,在杜蕴的示意下后退两步。
杜蕴没有起身,隔着不远不近地距离朝沙发座上的杜晚晚说:“我希望你能谨记三个月前对我的承诺,不要让沈家与杜家沾染你那个圈子里的污秽。”
杜晚晚没想到杜蕴会突然重提这事,乖觉地答应道:“是。”
杜蕴的声音冰冷严肃:“我依然是那句话,劝你早点退出那个圈子,不然哪天出了什么事,休想指望杜家或者沈家出手帮你。”
杜晚晚规规矩矩地坐着,敬小慎微:“我会小心的。”
杜蕴:“记得你答应过我,如果处理不好娱乐圈的事情,就会退出娱乐圈吗?”
杜晚晚答道:“记得。”
“嗯,记住你的话。”
杜晚晚看着中性暖色调的咖啡颜色,唇边泛起一抹苦笑。
人前的慈祥与亲和都是假的,祖孙融洽也都是假的,一到私下,杜蕴就会恢复成那个说一不二、对她冷淡漠视的杜董事长。
杜晚晚终归不死心,将积压许久的问题问出口:“奶奶,既然是商业联姻,为什么您不让杜潇嫁给沈斯越呢?”
杜蕴面色不改,冷漠道:“你认为我会舍得让潇潇去?”
一阵酸涩直直涌上心头。
杜晚晚勉强笑了笑,“也是。”
杜蕴掷地有声地说:“杜晚晚,你的一切都是杜家给你的,记住你的身份。”
杜晚晚眼角微湿,努力不让眼泪掉出来,“我知道了。”
杜蕴下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奶奶再见。”杜晚晚没有看向办公桌后的女人,脚步匆忙地离开董事长办公室。站在没有旁人的电梯里,她慢条斯理地戴上鸭舌帽、戴好口罩,尽量不去想刚才的对话。
然而眼泪终究还是不争气地淌了下来。
办公室内,杜蕴看着高层专属电梯轿厢内蹲地痛哭的小姑娘,冷淡板正的脸上有片刻的松动。
薛助劝道:“您这又是何苦呢。”
杜蕴面露疲惫,揉了揉太阳穴,嗓音低缓:“通知斯越那边,把刚刚的情况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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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一开,杜潇微微一愣。
杜晚晚从电梯里出来低着头,肩膀微微颤动。
虽然她严密地包裹脸部,但杜潇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擦肩而过的刹那,杜潇按住她的肩膀,秀眉蹙起:“怎么回事?”
杜晚晚摇了摇头,并不答话。她推开杜潇的手,快步往大门口走。
杜潇跟了上来,“去哪儿?我送你。”
杜潇今天不是开车来的,所以所谓的送她,也只是打了辆出租车。
二人一起挤在后座,几乎没有交流。
杜晚晚用纸巾擦着抑制不住的眼泪,杜潇一动不动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杜潇跟司机师傅说的是杜家别墅的地址。
她心中隐有猜想,明白杜晚晚是在奶奶那儿受了委屈。
没多久,杜晚晚的手机响了起来。她顾着擦眼泪,瞅了一眼屏幕就没搭理。
杜潇转过头瞥了一眼,看着屏幕上的“S”,轻嗤:“斯越哥的电话?你不接吗?”
杜晚晚摇了摇头。
杜潇瞅着她的脸,问道:“你戴着口罩哭,不憋?”
杜晚晚将口罩往下扯了一扯,露出鼻子。
一个鼻涕气泡,啵唧一下,破了。
杜潇默默转回头,继续望向车窗外。
杜晚晚的手机一直在响,响个不停。
杜潇受不了她,掏出自己的手机打给沈斯越。
电话占线。
杜潇被自个儿气笑了,连忙又打到沈斯越的对公电话上。
电话是他的秘书接的,杜潇语气平淡:“我是杜潇,告诉斯越哥,我和我妹正在回家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