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竹苦笑一声,可这有什么办法,文舒郡主是什么身份?皇家贵女,掌上明珠,她优越的出身就证明了她要高人一等。
别说文舒郡主骂人,就是打人,甚至拿着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只能硬生生的忍住。
文舒郡主从一开始就对她没什么好印象,后来因为封景澜说了那几句似是而非的话,文舒郡主心里就更厌恶她了。
陆长筠蹙着眉,郑重道:“既然文舒郡主误会你跟九王爷关系匪浅,那以后你就尽量离他远一些,男未婚女未嫁的,总要避嫌才是。”
陆清竹自是明白,恨不得以后都不要见到封景澜了,每次遇到他总没好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明明无辜的是她,受委屈的也是她,结果反过来,她要被人嘲笑奚落。
不知不觉,陆清竹已经视封景澜为洪水猛兽了,今后有多远,她就躲多远。
因为陆长筠难得一见的被陆通骂了,终于安安分分的看了几天书,如此,陆家上下倒也相安无事。
很快到了去报国寺上香这日,陆清竹早早的准备妥当,在万氏的带领下,和陆清荷陆清兰一起,乘了马车出城往京郊的报国寺去。
报国寺离内城有些距离,乘马车也需要一个半时辰。
万氏想到路途遥远,几人挤在一起不便休息,便另准备了一辆马车,她和陆清荷坐一辆,陆清竹和陆清兰坐一起。
陆清竹求之不得,原本万氏看她不顺眼,而陆清竹也因为陆长筠的事,对万氏母子几人心存芥蒂。
所以一等万氏说完,她便拉着陆清兰上了后面一辆马车,然后便听见万氏在身后嘀咕道:“没大没小,毫无教养!”
陆清竹装作没听见,在背着万氏的地方,特别幼稚的做了一个鬼脸。
等马车缓慢动起来开始加速,陆清兰才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看到她的动作,陆清竹不禁失笑,问道:“你在怕什么?”
陆清兰转了转眼珠,小心翼翼的说道:“母亲凶起来的样子真可怕。”
陆清竹一愣,以前她也挺怕万氏生气的,后来不知道从何时起,就破罐子破摔了,万氏也没能拿她怎么样。
见陆清兰面露惶恐,陆清竹笑眯眯的安慰她:“没关系,习惯就好。”
“母亲好像很不待见我们?”陆清兰话一说完,发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猛的捂住了嘴,惊慌失措的看着陆清竹:“二姐,对不起……我、我不是说我们,是我不是你……”
陆清竹忍俊不禁:“你又没说错,何必道歉!她是嫡母,我们是庶出,不待见我们也正常。”
万氏何止是不待见她们这两个庶女,连陆清竹母亲李姨娘,陆清兰母亲陈姨娘,都看作眼中钉。
曾经跟她作对的李氏已经死了,只剩一个柔柔弱弱的陈姨娘,根本不足为惧。
陆家中馈由万氏一手把持,她们这些庶子庶女自然也要看她脸色。
这段时间,若不是陆通觉得她有了利用价值,估计万氏早早的和陈家定了亲,她现在都应该在陈家了。
陆清兰觉得陆清竹的话说的有几分道理,下意识的点头,而后这才发现不妥,她们竟然在数落嫡母的不是。
陆清兰连忙摇摇头,除去脑海里那些想法正襟危坐,惹得陆清竹好笑不已。
姐妹俩平日相处无多,加上陆清兰话不多,二人说了一会儿话,陆清兰的视线就被窗外快去掠过的景色吸引了。
此刻时辰尚早,马车出了城驶上官道,远处绵延起伏的青山,在薄雾里若隐若现,天边金光乍现,一轮红日渐渐升上天空,光芒四射。
耳边有虫鸣鸟叫,知了声清脆响亮,回响在宽阔的树林里。
陆清兰自幼生长在后宅,一年到头都难得出一次门,更是从未出过京城。突然看到广阔无垠的山川和天空,激动的面色绯红,掀着帘子不停地左顾右盼,脸上洋溢着惊喜欢快的笑容。
看到陆清兰露出纯粹温暖的笑容,陆清竹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笑来,索性与陆清兰一起盯着窗外看。
见了这天高地阔的风景,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凉风,心里什么不愉快都抛之脑后。
马车渐渐上了山,入眼处郁郁葱葱,苍翠欲滴,一望无际的树林遮住头顶的烈阳,十分凉爽舒适。
马车到不了寺庙,在半山腰停下,今日虽不是初一,可来报国寺上香求签的香客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