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漾怔怔看着他，下意识应了声。
又动怒了，以前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这两天为她生气几次了。
沈漾回房间收拾了要学习的课本和习题册，再出来时背着书包。
沈斯等在楼下，等她走到面前，顺手去取她的书包：“我拿着。”
沈漾点点头，没拒绝。
一切都不一样了。
上一世奶奶对她的态度没有这么恶劣直白，也或许是她没有发现，毕竟那时她大多时候都不愿意和他们呆在一起，看着他们围着沈琼转，她就觉得难受……所以哥哥，也没如此直白的护着过她。
这是好是坏呢？
车子缓缓驶了出去，盛夏昼长夜短，此时太阳已经铺洒开来，明晃晃的光被沙沙摇晃的树叶抖落下来，散落一地。
沈斯见她一直不说话，扭头看她。
流动的光影里，女孩面容沉静，眼睫浓密似鸦羽，缀着点点金辉，衬得那双眸子幽深如墨。在出神。
“早上想吃什么？”沈斯问。根本不想把她放在家里面对不可理喻的奶奶，没让她吃早餐就把人带了出来。
“啊？”沈漾回神，眨眨眼，反应了两秒，“吃的随便，有杯豆浆就行。”
沈斯点点头，随即带上耳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让那边买早餐，顺便还嘱咐买些女孩喜欢的零食。
沈漾看着他。
他侧脸笼着穿过玻璃的光，温柔得仿佛江南水乡的第一缕晨光。
“哥。”她叫他。
“嗯？”他应。
她又喊一声：“哥。”
沈斯扭头：“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什么。”
就是想叫他哥哥，想听到他回应。
前一世，她大部分时间都别扭的躲在房间，后来他忙于工作，各地出差，甚至长期出国，再回来已经物是人非，她几乎和家里决裂，再也不愿叫他一声哥哥……
沈家的公司沈漾没来过，小的时候是没有必要，大了到参加工作的时候已经和沈家闹掰了，更不会接受沈家工作上的安排。
这是她第一次来，被沈斯牵着，他另一只手还提着她的书包。
一路上都是穿着干练的人跟他问好，他略一点头，目不斜视的往自己办公室去。
气场凛冽又慑人。
沈漾不免多看了几眼，这个和在她面前完全不一样的哥哥。
秘书买了早餐，知道今天沈总会带个女孩来公司，但不知道是谁，等人出现时，看到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还被沈总牵着，就想到沈家的小公主。
办公室的门关上，秘书处的人小声讨论：“是沈总妹妹吧？”
“不太像啊？”
“哪里不像了，都是神仙颜值好吗？”
“对了，你们知道吗？沈家其实有两个小公主。”
“不是一个吗？”
“哎呀，我也只是听说……就前些日子董事长和沈总不是都没来公司吗，据说就是去接另外一个了。”
“啊？那两个都是亲生的吗？”
……
沈漾怕打扰沈斯工作，迅速吃完早餐，抱着书包去他休息室学习。
沈斯把秘书买的零食递给她，伸手碰了碰她的眼睑，下面有微微的青黑：“学习什么时候不能学习？里面有床，还困就再去睡一会儿。”
又是那个温柔的哥哥了。
房门被关上，隔音效果很好，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沈漾扫了眼，休息间风格简洁明朗、干净利落，黑白色调为主。有淡淡的清冽的味道，跟他身上的味道一样，闻起来安心又安神。
她是真的还困，昨晚回去得晚，洗漱完就已经凌晨两点了。
可直接躺在他的床上会不会不太好？十五岁的她可能不觉得有什么，可她的壳子里有二十五岁的灵魂。
沈漾拿了薄毯，躺在沙发上。
迷迷糊糊的很快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似乎有人进来。鼻端萦绕的是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意识只清醒一了瞬，就又向深渊滑去。
沈斯进来看她有没有盖好被子，房间里空调打的低，看她睡在沙发上，毯子滑到胸前，整个手臂都露在外面，有些凉，他抱起她放到床上，轻轻扯过被子给她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