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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庆祝团队赛的胜利,孟槐提议去外面的烧烤店聚餐——虽然基地内可以吃烧烤,但外面比较有氛围。

“聚餐吗?”

空延一愣,随即笑起来:“我同意!”

“2票!”孟槐看向戎安,“安安呢?”

戎安歪了歪头,语气温柔,乌黑的眼眸里倒映着少女的精致面颊:“槐去,我就去。”

——“3票!”

孟槐想:稳了。

越之的性格活泼,应该和她一样,热衷于参加聚餐,与朋友各种浪。

然而。

默不作声的收拾完背包的少年拉好拉链,提起包:“抱歉,你们去吧。我有事。”

“……诶?”孟槐诧异。

她问:“能透露一下是什么事吗?”

“——工作。”

“毕竟我得养自己嘛。”越之扬起唇角,神情爽朗,“请假一天,就得扣一百块。血亏。”

……养自己?

孟槐莫名的联想到了地铁上的画面。

少年在拥挤的人流里护着一个肌肤苍白、气息虚弱的女孩,宛如超能陆战队里的大白。

看起来靠谱极了。

——【而我,就是专门为流流实现生日愿望的圣诞老人!】

他的姿态沉稳而灿烂,像是划过天际的流星。

语调一如既往的轻快。

可是……

孟槐的脑子里浮现出无数的细节。

她曾忽视的、隐约觉得怪异却没有放在心上的细节,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越之真的平易近人吗?

少年确实异常热情,喜欢插科打诨,和谁都聊得来,乍看之下,是个标准的自来熟。

细看的话——

除了情报科,任何人都不了解他。

人们在与别人的交往中,总会或多或少的谈起自己的经历,透露出自己的个人资料。

可越之从不提这些。

就算队伍里有人好奇的询问,他也只是笑着说‘记不清了’,回避的态度十分明显。

于是大家便不问了。

——他的热情是真的。

——他的疏离亦是真的。

孟槐想了想:“如果需要钱,向组织申请补助怎么样?服役的士兵都有工资,我们应该也有。”

“……不必了。”

越之笑道:“我是机动部队的。不会被前辈打得头破血流、奄奄一息,不会被要求直面敌人的炮火……每天只要背地图、到处逛就好。”

“轻松过头了啊。”

“这种白拿的钱……”

他的声音渐渐消失,又再度响起:“反正适度的工作等同于休息,我挺享受的。”

少年抓了抓头发,小虎牙微露。

——“我先走啦。”

“祝你们玩得开心。”

话音刚落,他就失去了踪影。

剩下的三人组:……

“还去吃烧烤吗?”空延面露迟疑。

“去啊。”

“为什么不去?”

孟槐站起身,坦然道:“让我们带着越之的份一起庆祝!在难得的休息日里嗨一晚上!”

戎安:……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真的嗨一晚上……第二天会被邱格暴打吧?然后半死不活的躺进病房。

她想劝孟槐适可而止,但是……

一对上少女流光溢彩的漂亮眼眸,她就跟哑了似的,说不出任何扫兴的话语。

“……嗯。”戎安慢吞吞的附和。

——暴打算什么?

——槐的笑容最重要!

心思纯净的少年少女们在烧烤店里尽情的胡吃海喝,甚至尝试性的买了几罐酒精饮料,被微量的低度酒精熏得脸颊发红,大脑混沌。

“呜——”

醉得迷迷糊糊的孟槐抱住戎安的手臂,轻声啜泣,哭得梨花带雨,看得戎安好笑又心疼。

“我想见妈妈。”

孟槐委屈巴巴:“我想告诉他们我被打得好疼,每天都会受很多伤,每天都要流好多血。”

“……我想回家。”

她扑进戎安的怀里,蓦地安静下来。

戎安感觉到自己的衣衫被泪水浸湿了。

少女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梳理着孟槐的头发,表情柔和:“那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不行。”

孟槐的嗓音在酒精的渲染下变得软糯,不复平时的清脆,有些沙哑和缠绵。

“我啊。”

“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不管是受伤,还是流血,都不会再哭得喘不过气了。即使又怕又怂,也能鼓起勇气往前冲。”

“他们肯定想不到——”

“他们的女儿,已经是个超级棒的人了!”

少女的语气中添上了骄傲,如开屏的孔雀一般,张扬的展现着自身的美丽。

“我超努力的,对吧?”

“……嗯。”戎安垂下脑袋,蹭了下她的侧脸,“槐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所以,我不可以回家。”

孟槐又开始哭,琥珀色的瞳孔蒙了层水雾:“一见到他们,我就要变回胆小鬼了。”

——她负担着炸传送洞的使命。

——她一步都不能退。

“嗯。”

“那我们就不回家了。”

戎安低声道:“无论如何,我会一直陪着槐的。”

安抚完醉鬼一号,她看向抱着啤酒瓶,安安静静的擦着眼泪,几乎快把脸颊擦破皮的醉鬼二号·空延,深深的叹了口气。

戎安发了条短信:【前辈,槐和空延喝醉了。我搬不动两个人——你有空吗?】

邱格:……

【等我。】他回复。

四人乘着面包车返回基地的同时,提前下班的越之拎着童话绘本,踏入了孤儿院。

客厅内坐着一个头发斑白、体型瘦小的女人。

她拿着笔,计算着院里的开支,眉毛紧蹙,时不时叹一口气,才记录下一笔账目。

“妈妈。”越之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