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萧刚刚坐下,便看见一人轻轻走进,他见了来人,脸上露出笑意,“照松,你来的正好,孤正想请你叙叙旧呢。”
“殿下……”林照松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林照松少年英才,只可惜脾气古怪,又文采差了些,所以一直怀才不遇,虽然只是小舅的部下,但因为武艺高强被拨到他的身边来,让林照松当一个护卫,实在是大材小用,林照松这样的人居然也会面露难色。
“怎么了,你我之间不必遮遮掩掩,有什么事,不妨直说,难道是令堂出什么事了?”李萧皱眉,林照松是寡母拉扯长大,为人孝顺。
林照松见他误会,连忙摇头:“多谢殿下记挂,家母身体康健并无大碍。”
“那就好,”李萧笑着等他回答。
“是……”林照松忸怩了片刻,不是他不想说,可是这怎么说呢。
“你伤人了?”李萧猜出来了,不仅伤了人,伤了一个不好得罪的人。
被戳破,林照松痛快点头,“卑职打伤了朝阳郡主,不敢求殿下宽恕,只请殿下惩罚卑职一人,莫要牵连卑职家人。”
拼凑一下,李萧已经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是朝阳擅自冲入,你请她离开,她不肯,还出恶语羞辱你,你一时激愤,将她打伤是吗?”
林照松抬起头来,脸上露出钦佩的目光,太子殿下果然体贴,都省了他的话。他叹息一声道:“是卑职不好,只是郡主太过尖刻,而且……卑职一时也没认出她来,以为是……”
李萧无奈的轻笑一声,林照松武艺高强,个性耿直,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不认人。
林照松也低下头,不禁叹了一口气,不是他有心唐突,只是他实在是没认出来啊,那朝阳郡主次次来都打扮得五彩缤纷,每次来裙子从来没有重样的,她那满身富贵金光,光彩夺目,比她那张脸要耀眼的多,况且朝阳郡主是女眷,他一般都得退让,不好直视,这次她贸然闯入,殿下又有吩咐,他被殿下委以重任自然不肯渎职。
于是……
林照松忍不住抬头看向太子,心中感慨,若是都像太子殿下一般模样,那可真是看一遍就忘不了。就像那开屏的孔雀,传说中的凤凰,夺人眼目,光彩照人。
李萧见他一直看着自己,以为他是担心,便安抚道:“不怪你,此事非你过错,朝阳一意孤行,自作主张,合该吃这苦头。”
林照松收回感叹,摇头:“伤及郡主,连累殿下,此事后果卑职愿一力承当!”
“若连这点小事都要你担,孤有何用?”李萧笑道,“还跪着作甚,起来吧。”
“卑职不敢,”林照松并不肯起来。
李萧微微一笑,“不敢,孤看你是还有要求。”
林照松闻言捶地叩拜:“卑职不敢,只是卑职恳请太子责罚。”
李萧明白他的意思,“你宁可要孤责罚,也不肯给朝阳道歉是吗?”
打伤郡主,如何会是小事,那朝阳郡主盛高,脾气臭,最是刁蛮,得罪她的人,没有几个好过的,今天他伤了她,她必定要他以命相抵。
李萧知道他脾气固执,宁折不弯,便再一次承诺:“照松,你放心,有孤在,便不叫你因别人折腰。”
见太子如此安慰自己,林照松仰头看他,心中感动,“承蒙殿下恩待,卑职日后必定肝脑涂地,竭力回报殿下。”
“照松又客气了,孤视你为弟兄,愿意与你肝胆相照,何必说这样见外的话!”
“可是郡主她……”林照松想起女人因为怒气癫狂的模样,仍旧觉得可怕,朝阳郡主实在是太泼辣了。
李萧沉吟片刻笑道:“不碍事的,孤知道你是有分寸的,朝阳必定没事。”
“什么没事!”一声女人的哭嚎从外面传来,朝阳冲破宫人的阻拦,不顾夏芙姊妹的劝阻,直接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