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一个月的时间里,燕云梦半分好日子都没过上。胡仲意也是一点儿也不辜负了郑氏和董秀湘的期望,同院子里的标致小丫鬟们纠缠不清。
燕氏本来就是个大醋坛子,平日里一个立秋都能气得她浑身不爽快,如今一院子的莺莺燕燕,直接让她气血上涌,晕了过去,也就此卧床不起了。
她如此一病,倒是让胡仲意方寸大乱。胡家三少爷素来是个附庸风雅,留恋美色的人,但他却有一个极大的弱点,就是优柔寡头脑简单,俗话说的那种有贼心没贼胆。他一看见自己的夫人晕倒了,瞬间心里头就紧张了,一时间也是收敛许多不敢再太过招摇,除了立秋以外,别的丫头也不敢轻易再胡闹。
董秀湘也就是在这样一个空档中,将凝香带到了郑氏和胡仲意的面前,凭借她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将凝香塞进了胡仲意的三房,并且抬了个姨娘。
凝香毕竟与府里的其他丫鬟不同,她不是签了卖身契的家奴,姑母又算是哺育了胡家二少爷的功臣,地位还要比立秋尊贵些。因此,立秋虽是被抬姨娘早些,可是面对良家子出身的凝香还是矮了三分的。
凭借一身好手段,以及自己进府里的热乎劲儿,凝香可是把胡仲意给鼓动得服服帖帖,三方中的其他小丫头都显得黯淡无光了。
躺在病榻上的燕氏,听闻府里消停了不少,一些有姿色原本在少爷面前得脸的全都被打发出去,她心里头就畅快了不少,病情也有所好转,心里还念叨这个新进来的小姨娘是个听话懂事儿的,起码比立秋那个傻丫头得力得多。
二房里,董秀湘踏踏实实养胎,安安心心指导庄子上的小丁子给她养地,额外又开始琢磨着当初献给知府夫人的那些湖绣绸缎的生意来。
要是能将湖绣的手艺人都召集起来,做个湖绣的绸缎铺子,专门给湘州的小姐夫人们做衣裳用。不过想法归想法,她口袋里的钱大部分都放在了那块地的治理上头,余下的银子可不够买什么铺面了,她只有等着那块地日后回了款才能再转投铺子去了。
不过,董秀湘也不是闲得住的人,铺子可以等,可是手艺人不能等,没有铺面可以先去摆摊。湘州里,地地道道的手艺人本来就不多了,如今又生活艰难,难保他们以后不放弃这门手艺,转投其他行业谋生。而年轻人见这湖绣费力不讨好,也不会再有更多人去学习。
她该做的,还是要先把这些手艺人都凑到一块儿,回头有了钱,买了铺子,直接就能投入生产了。
董秀湘自己做主,置办了一处僻静地支了一间房子,里头放上好些刺绣需用的针线和绣架子。这处房子在僻静的深巷里,价钱合心划算,她用来当做是湖绣的秀坊来用。先是请了葛大娘过来,按照如今市场价位的湖绣绣工来给工钱,每日吩咐她将一些吉祥好意头的花样绣在手帕或是布料上头。
如今湖绣的生意不景气,湖绣工人的工钱也极低,董秀湘如今承担这笔工钱没有什么压力,不过她心里却是觉得颇为对不起这些绣工。
她先是叫小厮接了葛大娘过去,又吩咐葛大娘可叫一些可靠踏实的绣工前来,一块儿聚在那个胡同小房子里做绣品。
葛大娘原本就是在家里靠着一些零散活儿赚银子,本就生活拮据,收入不稳当,如今胡家二少奶奶愿意出钱请她做长工,她可没理由不答应下来。她叫上了自家的小女儿还有隔壁街上的几个要好的绣工姊妹,一块儿去胡同那边儿帮忙去了。
董秀湘欣慰的同时,看着自己近来越花越少的银子,心里也满满不是滋味。
“娘子何故发愁?”胡仲念如今能减少出门的次数就尽数减少,巴不得每日多从学习读书的时间中抽出些时日来陪伴自家怀了身子的好娘子。
董秀湘的月份渐大,快五个月的时候已经是肚子微微凸出不少了,兴许是她身子骨消瘦,总让人觉得肚子格外明显。
“还不是没银子,这银子只出不进,半点儿也不见增多,反倒是越花越少。再不想想法子,可不是要没银子了。”二房原本拥有的铺子田产都在郑氏手下搭理,要等到年底才能分出银子来给二房,而每月二房的月份也是家里头早早儿就定好的数目,就是勉强够花,并不能指望是多大一笔的收入。
身为经济会计出身的二少奶奶,就算是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也没办法凭空变出钱来给家里贴补家用。
胡仲念真是拿自家的娘子没法子,他也很是纳闷儿,自己怎么会觉得如此一般轻薄不稳重又看重钱财不清高的女子,是这世上对自己最重要的女子。自己原来明明是向往那书中的才子佳人的啊?
可能,这个叫做缘分罢。
“你莫急啊,你不是同我说,那二十多亩地过了两年就是大收特收的黄金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