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秀湘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一脸无辜状地瞧着胡仲念,心里还细细盘算了一番,可怎么也没想着自己错在何处,反而是这胡仲念,明明是自己即将到手的五百两金子,让他三言两语就给岔开了话题,煮熟的鸭子都飞掉了,那可是她以前从来不敢想的啊。
“官人,我错在何处啊?”
胡仲念本就生气母亲郑氏用银子打赏自家媳妇儿,明明是胡家正经的二少奶奶,偏要变得像个被打赏的丫鬟。偏偏这小妮子还分辨不出这郑氏是在折辱她,屁颠屁颠还等着拿金子,这叫他如何不生气?难不成她就没把自己当成他胡仲念的妻子?
他心里头赌气,手上不自觉加大了捏着她手臂的力道,董秀湘感觉手臂上一疼,哎呀地叫出声音来,“哎呀,你做什么呀,你不让我拿金子,坏我好事,还这般理直气壮了?”
本来若是她不说这句话,兴许胡仲念自己生一会儿气,也就消了,也松了手,可偏偏她又在言语上不饶人,让胡仲念更加怒气大增,双手的力道渐渐加重。
胡仲念瞧着眼下这张玲珑的巧嘴还在不停地说她错失的五百两金子,心里甚是急躁,头一歪,径直朝着她的嘴压了上去,堵住她的嘴瞬间将董秀湘的话吞到了肚子里去。
柔软,香甜,胡仲念竟然发现他开始留恋这种感觉,并不想从这唇上抽离。
躺在胡仲念身下的董秀湘断然没想到,这大病初愈平日任由自己撩拨的相公,竟然敢强吻自己?这是在上演什么霸道总裁的戏码吗?
她愣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急忙想要伸手推开他,可胡仲念却先她一步,迅速离开她的唇,又从床上起身,背转过身去,不敢正面直视董秀湘。
“那个,要不早点歇息吧,明日还要去母亲那里坐坐。”
董秀湘的唇上传来一阵干涩之感,她抿了抿双唇,点了点头,转而又想到他背对着自己,压根儿瞧不见她的动作,才又开口道,“早些休息。”
这一晚,小两口一个榻上,一个软塌上,虽然房间里灭了蜡烛,四处黑暗,可两人哪一个都没有入睡,辗转反侧,思来念去,脑海中闪动的都是刚才的那一次碰触……
虽然胡家二少爷已经告诉了郑氏,午膳的时候才会过来,郑氏却是一大早就张罗了起来,吩咐厨房做了不少念哥儿爱吃的菜,还炖上了好些个补品药膳。哪怕二儿子已经瞧着康健了,可这该滋补的半分都少不得。
胡先业今日也吩咐人到布庄子去看着,自己告了假,准备好了要好好儿同自家儿子媳妇们用心吃上一顿团圆饭。
昨夜从二房处回来,胡先业就丝毫不隐晦地批评了郑氏一顿。
董秀湘是正经的二房少奶奶,怎的就同一个丫鬟一般,被她呼来唤去,又赏金子的。在他看来,这郑氏压根儿就没想好好儿地对待念哥儿的媳妇。
“怪不得你儿子生你气,谁叫你瞧不上他媳妇儿!”
郑氏听见自家老爷训斥自己,她心里也颇为赌气,“这你怪不得我,当初娶她回来,我还不是因为要给咱们念哥儿冲喜的?现在这喜也冲好了,念哥儿也好了,可咱们总不能叫个冲喜的给老二当嫡妻吧?”
胡先业就是在生意场上也没见过如此蛮横不讲理的合作对手,“你说娶了她给你儿子冲喜的,也是咱们胡家从正门把她抬回来,还摆了喜宴的,你现在抵赖不作数?可是有了她,老二才有了今天的。”
“那又如何,大不了我算她个贵妾啊。”郑氏也急了,直冲喜治病的法子还不是她想出来的,如今起了效用就要让儿子一辈子认栽了?
“你也知道,咱们念哥儿日后是要考科举成大器的,总不能日后拖着个大字儿不识得的小商贩妻子吧?我也知道她人好帮咱们照顾念哥儿,可感激不代表她可以霸着嫡妻的位子啊。”
听了郑氏的一番强词夺理,胡先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索性赌气转身离去,一晚无话。
而第二日一早,他见郑氏好生准备着迎接儿子前来吃饭,他赌了一晚上的气也疏解了几分。只可惜,他的舒心也没过多久,因为郑氏压根儿就是有备而来的。
自然,董秀湘也是丝毫没有察觉郑氏这一夜之间的变化,乐得自在。
本就是迎接胡仲念回府上的家宴,只是各房的人都聚到了郑氏这儿,大家一块儿坐坐,就连经常不在家的大哥胡仲恩都带着妻女过来了。
起先,董秀湘带着胡仲念回益阳县治病前,她就同五姑娘邵兰慧有不少来往,邵兰慧也格外喜欢二嫂嫂爽利直接的性子。今儿见二嫂回来,她自然是跑过去拉着二嫂好生亲昵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