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闫三怎么可能是这种圣洁的白色呢,白雪塔向来是纯到极致又典雅非凡,这株顶级玉楼春,层层叠叠,优雅之下更舔精美华丽。
她轻笑了一下,只是笑意未达眼底,看着自己前世的杀父仇人就更没有什么好脸色了,“花也赏了,本公主就先走了。”
她一起身,万贵妃的脸色就是一变。
虽然先帝后宫没几位妃子,但不论是排场还是面子,表面宠爱给的足够,赏赐更是门面风光。
但独守空房十几年,她心中无怨是不可能的,她与明庄先皇后又是多年的死对头,待字闺中时就名满天下,处处不如郑宝儿,两相比较,她心中怎么可能没有恨意。
就连现在,先皇死了,她女儿依旧强压自己一头。
一个傀儡公主,凭什么对自己趾高气昂!?
万婷婷脸色铁青,脑海中浮起的却是闫三阴森又如坠冰窟的眸子,顿时打了个激灵。
姑父说了,闫三不死,大业难成!
只有除掉闫三这块绊脚石,再去动姜酥,拔除金血卫,才能后患无忧!
她心中杀气肆意,面上却笑意盈盈。
“瞧瞧,咱们长公主殿下忧国忧民,倒是我等庸俗之辈唐突了,”她一边笑着,一边拉过林依婷的手,“殿下,先皇薨世,我同殿下一样辗转难眠,特意叫婷姐儿来陪我……待到谷雨,我便想办个百花宴,叫上京城的贵女才俊们,也不大办……到时候,还请公主来赏赏脸。”
姜酥背对着一行人,缓缓的闭上眼睛,呼了一口气。
在她的记忆里,父皇已经去世了十年了,所思所想也不过是音容笑貌,最后就连模样都记不清了。
所以重生后,她下意识忽略对父皇的思念,但是这不代表她能和真正的凶手和平共处。
踏入浮云宫,她才发现,自己的自制力,在这里什么也不是。
她恨不得手刃了万贵妃,让她喝上十碗八碗美人醉,好好的尝尝生命被剥夺的滋味。
万贵妃想杀了她,她姜酥又何尝不想将她碎尸万段!!!
还有公良茹苏!万家!自己一个都不会放过!
经过昨天上朝一事,她已经明白,闫三是她亏待的人,可桃子、春花、秋月、锦色……所有为了自己牺牲的金血卫,为何尝不是自己亏待的人!?
她不想当帝姬,当皇帝,奈何如果她不当,所有帝姬派的人都要为她的失败买单,如果她不够强大,她身边所有在她羽翼下的人都会紧接着死去。
这一世,她要为所有对自己好的人,谋划一条锦绣前程!
心中冷哼,姜酥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摆了摆手,也不管脸色铁青的万贵妃,头也不回的离去。
出了浮云宫,她才觉得阳光大好,身上也渐渐多了暖意。
今年建安的春日似乎有些迟到,御花园才开始泛起绿意,小路两旁的迎春略显羞涩,这时候的北地,还带着余冬的寒风,并不凛冽,但却凉意渐浓。
姜酥年轻时身体娇贵,畏热又畏寒,夏天和冬天还好,一到了春秋时节,忽冷忽热,就特别容易沾染风寒。
姜酥还记得寅安二十三年的春天,那时候万贵妃的百花宴不是开在三月十六的谷雨,而是在四月中旬。
她虽然出了禁足,可转眼就染上了风寒,病气来势汹汹,浮云宫来请人的时候连她的面都没见到,但她出来之后听说过林依婷在百花宴上大放异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直接越上京城第一才女的宝座,好不风光。
冷笑一声,桃子帮她抖落披肩上掉落的花瓣,微蹙起眉道,“殿下,这个百花宴您还要去吗?”
春花和秋月闻言都抬起头,竖着耳朵听着。
“去,当然去。”
凭什么林依婷就要踩着她登上高位,她又凭什么当得起京城第一才女?
她是穿的品如的衣服吗!?
姜酥微微抬起下巴,低声吩咐道,“过几日叫内务府多裁几件衣裳,也好给你们换换行头,我的衣服就素雅着来吧。”
“是,”桃子连忙应下,转头又笑道,“年前公主就惦记着的梅花酿,我前几日特意找九姐姐帮忙要了两小罐,公主殿下今天有口福了!”
一听是自己年轻时最爱的梅花酿,眸光顿时一亮,喃喃道,“要是有桃花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