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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站着个风水先生,獐头鼠目贼头贼脑,穿着一件似道非道的黄色大袍,大袍中间绣着一个大八卦,见到里面有人出来,立即拈了拈胡子,做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瞿墨本是不耐烦出来的,他身边都有林悦这样的高人了,哪里还需要见什么风水先生。不过林悦觉得有趣,反正没事不如见见。只是没想到一出来看到这么个龊人,瞿墨难免有些郁闷。

“啊呀,老板,你有血光之灾啊!”风水先生扳起手指算了算,“不得了,不得了,老板你这产业都要跟着完蛋呀!”

这危言耸听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林悦看着这风水先生微微一笑:“先生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呢?”

“啧!”风水先生看她一个小姑娘,没瞧在眼里,“你这就不懂了!老板能有这样的庄园,自然是前世积了福的,可惜啊,这庄园下面压着人家的祖坟,所以,这不得了,人家老人家不答应了,血光之灾近在眼前啊。”

这风水先生说的有模有样的,若是一般人肯定忍不住有些害怕起来。

瞿墨低声问林悦:“真的假的?真压到别人的祖坟了?”

林悦嗤笑:“你信他的?胡说八道呢。”

瞿墨点头。

“那先生你说该怎么办呢?这么大个山庄,莫非不要了?”

“不不不,”风水先生摇晃着手指,谄媚的对瞿墨笑道,“老板,你不用担心,幸好是遇着我呀!只要摆一个风水大阵,就行啦!”

“哦?这风水阵怎么摆呢?”瞿墨好奇的问。

风水先生见两人已经上道,装模作样的说:“这样,我要请上天的佛祖和观音一起来做客,所以这阵不能怕费钱!我这边有最好的高香,是大阵必备的。”说完,他从包里掏出了一把香,信心十足的说:“只要有这把香,佛祖和观音就会来了,他们一来,这里就是多少小鬼也跑掉了!”

“你这香多少钱?”林悦问。

“不多不少,正好八万八,怎么样?便宜吧?”

林悦微微一笑:“八万八,倒是蛮便宜的。”

风水先生眼前一亮,“当然便宜。”对于这种有钱人,八万八不过是一根牛毛而已。拥有这种庄园的主人,最要紧的是吉利,他之前碰到的人,为了避免血光之灾,大多都会拿钱消灾,也让他狠狠赚了一笔。

“不过在付钱之前,我也给你算个命吧?”林悦扬唇一笑。

风水先生一呆:“你也会算命?”

“那可不。我算你,也有血光之灾,而且今天,就在这会儿,你还会遇到一个妖怪,一个吃人的妖怪!”

瞿墨一愣,看向林悦,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妖怪?

风水先生呆了一下,随即大笑:“小丫头,真会忽悠人。”他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妖怪?他还真没见过。

“你看我。”林悦笑眯眯的盯着风水先生。

风水先生望过去,只见女孩的脸开始变化,看着看着,女孩白皙的脸孔长满了……毛……

血红色的……大嘴……她身后尾巴一摆一摆的……

他的腿开始发抖,牙齿上下磕碰,当那张长满毛的脸张开嘴时,露出了一张血盆大嘴,满嘴的尖牙,白森森的,仿佛立即便要扑上来把他撕个粉碎……

“啊啊啊啊……”风水先生狂叫着转身拔腿就跑,临跑还不忘了飞快的把他的包和香都拿上,“妖怪啊——妖怪啊——”嗓子都喊得破音了。

一转眼,那老头已经以光速消失在庄园内。

“哈哈……”林悦抱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就这水平还敢来当风水先生。

瞿墨一头雾水,“哪里来的妖怪?”他怎么没看到?这大白天的,风水先生莫不是见鬼了。

林悦的手里多了一张白色的薄薄面具,那面具上画了一只狐狸的脸,她笑道:“妖怪可不就在这儿吗?连真实和幻术都分不出来,这风水先生还是趁早歇菜吧。要是哪天真碰到鬼怪,我看他哭都来不及!”

瞿墨饶有兴味的摸着她手里的白色面具,“真有趣,跟变戏法一样,教教我怎么样?”

林悦白了他一眼,教他干嘛?堂堂集团总裁变妖怪吓人吗?

瞿墨派去的直升机,先是接了梅子,然后接了沈姨妈和安妮,一起到了山庄。

山庄正是葡萄结果的季节,一行人白天开开心心的去园子里摘葡萄,晚上就在一起享用去年新酿的葡萄酒,美酒佳肴亲朋好友聚聚一堂,真是开心又热闹。

梅子举着手中的美酒,感慨的对林悦说:“我真是沾了你的光了,不然一辈子都坐不上私人直升机呢,也住不上这样的庄园,更喝不上这样的好酒。不过你倒是找了个富可敌国的好老公,我的那个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林悦笑着看她:“别着急,缘分来的时候,可不就遇到了吗?”

缘分?梅子笑笑不说话,她的缘分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瞿墨工作繁忙,推了很多事情才陪着林悦渡了这个蜜月。在庄园住了一周,他们也该回去工作了。

在离开的那一天,瞿墨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一个老朋友打电话过来,想请你帮个忙。”瞿墨说。

瞿墨的这位老朋友,是一位专门经营名画的生意人,名叫孙泽。他的画廊里最近出现了怪事情。请了高僧和道士都没起到作用,多方打听打听到林悦这里来了,所以才打来了这个电话。

孙泽说了,只要能帮他把画廊这件事处理了,必定重酬。

林悦倒是没在乎重酬啥的,看在他是瞿墨朋友的份上,这个任务她接了。

孙泽的画廊在东城最热闹的一个艺术街区,这边全都是搞艺术行业的,画廊、沙龙、设计、创意行当,大多集中在这一街区。

孙泽的画廊里汇集了古中今外的名画,原本来看画、买画的人很多,可是最近却闹了鬼。

一到晚上,画廊里传来各种奇怪的声音,保安想进去查看,还没进去就被鬼火吓了出来。保安吓得纷纷辞职不干了,而画廊闹鬼的事情传出去以后,原本熙熙攘攘的地方如今门可罗雀。顾客是没有了,反倒成了一些胆大少年探险的地方。

孙泽请了道士和和尚,晚上进去,白天被打的头破血流的从里面爬出来,他也是万般无奈之下才找到了林悦这边来。

林悦和孙泽见了面,他是个四十来岁非常绅士的男人,当看到他的时候,他脸色有些发愁,画廊的事情让他最近着急的睡不着觉,头发都快急白了。

“为什么没想过把画搬出来,换个地方呢?”林悦疑惑的问。既然这里闹鬼,换个地方再开画廊不就行了。

孙泽无奈的说:“我也想过,但是问题就在这里,那些画明明是我亲手挂上去的,可是我想取下来的时候,却取不下来了,仿佛被什么牢牢的粘在墙上。我也不敢使用暴力,这些名画,哪怕损伤一点点就不值钱了。”

林悦点头:“行,我知道了,今晚我就过来。”

孙泽大喜,巴巴的问:“你有几分把握?”毕竟林悦是瞿墨的妻子,要是她也被打的头破血流出来,他还真不好跟瞿墨交代。

林悦笑了,她知道孙泽担心她跟其他的和尚道士一样被鬼吊打,“没事啦,我会平安出来的。”

孙泽见她颇有信心,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好,明早我就等你的回音。”

林悦点了点头。

若说和尚道士,道行不够的自然被吊打,现在的和尚道士又有几个道行够的。但是他们茅山派却不同,且不说她爷爷自成一宗的宗师,法术早已炉火纯青,只说茅山派的弟子,于抓鬼一道而言,跟那些和尚道士相比,相当于内行对外行,更加的专业。

所以,她并不担心。

但是能够把和尚道士都打趴下的,恐怕这鬼不是一般的小鬼,亦或者并不是鬼,而是怪之类的。

林悦琢磨着,还是得今晚进了画廊,亲眼为证,便知道了。

她要进画廊捉鬼,瞿墨非常担心。他亲自开车过来陪她一起吃晚饭。

“要不,我也去?”

林悦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俊脸,笑道:“你去干嘛?被鬼揍吗?”

瞿墨握住了她的手,不满道:“你太小瞧我,我也是有麒麟匕的人。”

林悦噗嗤笑了,就他那个麒麟匕,自保还行,抓鬼,还是省省吧。

“没事的。真的。我观察了这画廊周遭的气场,戾气不算太重。何况那些和尚道士都只是被打出来,并没有丧命,可见里面不是什么恶罗刹之类的。”

瞿墨听了这番话,心里才渐渐安定下来。

夜色降临时,林悦已经劝走了瞿墨,他在这里,她反倒顾忌多,不好施展手脚。其实她说什么戾气不重是宽慰瞿墨的话,据她观察,这画廊里的家伙威压很强,还真是邪乎的很呢。

林悦看看手表,时间是晚上十二点整。

子时,他们也该出来了。

她就站在玻璃门外,从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音乐的声音,说不出是哪个时代的音乐,咿咿呀呀细细的唱着,倒是很好听。

有碰杯的声音,难道还有人在里面喝酒?

掀翻了桌子,还有人打架的声音?

一匹马在嘶叫,还有玩意在唧唧叫?

林悦微微蹙眉,这声音也太丰富了,这是交响曲吗?

按动了手里的电子钥匙,她毫不犹豫的进了画廊。

就在她进去的这一刻,仿佛一切都安静了,可是当她推开一张拱形木门的时候,顿时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

一幅画里,一位中世纪的美人正拎着裙子伸出脚,打算踏上画廊的大理石地面,当转头看到她时,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斜对面的画里,一位戴着斗笠的古代老渔翁正在江上钓鱼,一只肥胖的鲤鱼上钩了,那钩子一直晃荡出画的外面,“啪”的一声,金色的鲤鱼落在了画廊的地面上,弹动着红色的尾巴,渔翁从画里探出脑袋:“啊哟哟,我的鱼啊!”

“踢他踢他……”一阵马蹄声传来,一匹披着金色鞍辔的白色骏马迎面向林悦奔驰而来,林悦下意识的一晃身体,那匹白色的骏马透明的一般穿过她的身体向着画廊的另外一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