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种小鹿被惊到之色,君琂定了定神,心境跌宕起伏,她勾了勾唇角,“你昨夜说摔疼了,故而我看看,你怕什么?”
卫长宁大松一口气,自己爬起来主动地将裤脚卷起来,膝盖处青紫,跌伤的不止一处,雪白的肌肤上青紫遍布。----更新快,无防盗上------君琂见时间尚早,也就坐下来,将她另一条腿上裤脚也卷起来,同样如此。
“屋内命人再加一层地毯。”君琂眼睫颤了颤,敛下心疼的情绪。婢女恰好进屋,卫长宁抱起被子将露在外面的一双腿掩盖好,不让婢女瞧见。
君琂也知晓她素来不愿让旁人看见她衣不蔽体的样子,不勉强她,命人去沈大夫那里讨要活血化瘀的伤药来,婢女知道太傅心急,便小跑着出院子。
婢女跑得很快,将沈大夫从梦中拉起来,免不得一顿白眼,拿过药就交给太傅,识趣地退出屋,将门合上。
君琂接过来,就递给卫长宁,道:“待会起榻的时候,记得抹上。”
卫长宁靠在枕上,将被子掀开,将伤处暴露在空气中,直接道:“先生给抹就是了。”
她方才捏捏扭扭,现在婢女退下后又恢复小无赖的模样,君琂真不想理她,奈何青紫的伤痕着实碍眼。方氏曾经就说她的肌肤碰不得,稍微磕一下,就会青上几日。
君琂拿她无法,见时辰尚早,就坐下来给她上药。卫长宁也不动,静静望着她素白的指尖在她腿上跳跃,如同弹起箜篌那般,她看得呆了,唇角沁着春日光色,温润而美好。
她一面望着一面笑着,冷不防地君琂抬首,将她这副痴傻的模样看在眼中,不禁叹息,平日里瞧着挺聪明的,私下总是呆呆傻傻,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
应当是装傻居多。
君琂上好药,等了片刻才替她将被褥盖好,拿了手炉过来,伸手塞到被下替她取暖,不忘道:“晚些时候再出门,记得添两件衣裳。”
“晓得,阿琂也要注意防寒。”卫长宁摸着暖和的手炉,极是舒服。
君琂见时辰不早,吩咐林璇几句才去上朝。屋内的卫长宁抱着手炉,迷迷糊糊又睡着了,醒来时时辰已是不早,她被婢女服侍着起身,穿戴好后,用过一碗红枣粥就带着元安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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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狂风下,枯叶落得遍地,长街上人也多了些,多是出来采买的,手中拎着许多货物,货郎沿街叫卖,波云重重间,人流不断。
卫长宁坐在马车上将长街逛了一遍,捡了几间铺子巡视,近午时的时候,才去了酒肆。
不巧的是,她方入酒肆,就遇到秦王三兄弟,冬日里聚一聚,烫酒暖锅,三两友人也是不错。这间酒肆在长安城都是有名的,价格高昂,酒味飘香,也符合权贵的选取。
秦王见到卫长宁还是那日在太极殿,她被魏煊逼问的时候,几月不见后,卫长宁装束未改,神色尚可,只是她坐的是轮椅,令人唏嘘。----更新快,无防盗上biqugexx.net---
敏王与靖王对视一眼,走过去,敏王年长,闲笑道:“五妹也过来,这里的暖锅很不错,不如一起?”
卫长宁眼神微微一侧,左右看了一眼方知整间酒肆都被包下来,她有些尴尬,摇首:“不用了,长宁路过,改日再约。”
她自称长宁倒让几人吃惊,秦王习惯性为长,便道:“五殿下不给本王颜面?”
一句话极是生硬,卫长宁面若清霞,眉心微凝,有几分为难,道:“我与太傅约定好了,怕是会搅乱几位殿下的兴致。”
她与往日相同,温润如水,待人有礼,几人不好勉强,靖王最小行六,便亲自将人送出去,他走至元安身旁,推着卫长宁出去。
从他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她领口一截雪白的玉颈,洁白如玉,加之卫长宁温润无害之色,他总觉得两位兄长担心是多余,皇位不是她这般弱小之人可以承担的,就算太傅扶持,也要看看人行不行。
而腿脚不便的卫长宁显然是不行的。
等他将人送出来的时候,太傅马车恰好到了,见到二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吃惊。靖王顺势行了一礼,笑道:“五姐不愿与我们同宴,本王只好将人送出来。”
君琂点头:“多谢殿下。”走到卫长宁身边,笑道:“要回府吗?暖锅府内庖厨也会做,没有必要冒着寒冷出府。”
卫长宁笑了笑,道:“府内憋的很,不如我们换家酒肆,归来酒肆的牛肉不错。”
这些年卫长对归来酒肆的那道酒肉情有独钟,君琂勉强不得,与靖王道谢后,带着卫长宁去归来酒肆,不过两人没有进去,只命元安入内。
马车内只有两人,君琂也不与卫长宁饶弯子,直接问她:“方才试探得如何?”
三人去酒肆不是临时的事,卫长宁早就得知,特地挑了今日出门,在三人面前露了一面,一则试探二则让他们放松警惕,盯着她这个‘残废人’不如去盯着宸阳公主李瑾。
卫长宁笑道:“尚可,其实他们三人面和心不和,秦王暂且不提,其余两人不如李瑾来得权高,我觉得他二人不必考虑。”
她的想法与君琂不谋而合,卫长宁归来得到许多的关切,想要压住这些,不如在朝中捧高一人,助其声势,那人便是李瑾。
秦王与敏王、靖王本就忌惮李瑾,不会眼睁睁见她作坐大,自然而然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遗忘卫长宁这位嫡出的公主。
毕罗许久没见到元安,陡然见到他,再探头看到酒肆外面,太傅府上的马车大咧咧地停在外面,她想了想,走出去见见这位新归来的五殿下。
卫长宁正在与君琂说话,余光扫到毕罗,她下意识将车帘掀开,露出与平时无二样的姿态。女儿家的身份被揭穿后,卫长宁依旧一袭宽袍,没有更改。
毕罗是男人堆里混出来的,当初见到卫长宁就觉得惊艳,如竹般秀美,再见时,依旧如此,水盈盈的眸子,五官精致,昳丽非凡。她打趣道:“五殿下也不换身衣裳,当能惊艳长安城。”
卫长宁眨眨眼,余光看了一眼君琂,朝毕罗开玩笑道:“难道我之前没有惊艳长安城?”
这话故意说给君琂听的,她抿唇笑了笑,没有搭话。
车外的毕罗听完哈哈大笑,笑得妩媚,差点笑岔气,道:“殿下这话实在,确实,您这身袍服惊艳长安城,当时是不是有多少女子追着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