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的乌云层层叠叠,雷声更是轰轰作响,豆大的雨点倾刻间便下了起来。
一阵马蹄声踏着地上的雨水从远处哒哒地传过来,众人抬头一看,却见是一队禁军披着蓑衣往靖国公府而去。
“闲杂人等速速退开,勿扰禁军……”
“别看了。”妇人捂着小孩的眼睛,立刻将他拉回了家中。
街上的行人披着蓑衣避雨,皆自觉得给那些禁军让道,退到巷角。
有人见那禁军统领直接让人叩门,薛府那平时里狗眼看人低的家仆,畏畏缩缩道:“军爷,你们这是来做什么的?”
“陛下有旨,靖国公薛凛辜负圣恩,以权谋私,私铸甲胄犯谋逆大罪,现剥其爵位,府内所有财物充入国库,诛灭三族!”
家仆还来不及叫喊,身后的禁军就将其押倒扣住,闯入薛府抓人,清点财产。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可是国公府!”
“马上就不是了!”
“我要去找国公爷,告你们!”
“你到牢里再同他一起说吧!”
……
廖彦从靖国公府抄出了不少家财,赤金元宝单抄出来就有数千万两,可见薛凛平时没少收底下官员的孝敬。文物珠宝不用多说,薛府就世子院内就养了数十个妾侍,堆得一箱箱就放在廊下摆着,毕竟是要充入国库,被雨浸到了他就不好交差了。
“这不是汉朝铜鼎吗?薛凛连这都敢私藏?”廖彦啧叹后,让手底下的人收好,待会儿直接送到女帝宫里。
铜鼎向来被帝王视之为私有物,薛凛私藏此物,更是作证了其谋逆之心久矣。
“大人,刚才清点薛府人丁,发现薛世子人跑了!”
“什么?”
廖彦得知这消息,那铜鼎差点从他手中滑下去,还好他及时接住。要是他今日不小心损毁这宝物,他就得提头去见女帝了!
“那你还愣在这做什么?还不赶紧派人去追!”廖彦忍不住斥道,薛尧若是跑丢了,上面肯定是要责怪下来。
他忍不住在庭内负手踱步而走,盼着薛尧还未走远,他的人还能将薛尧捉回来,朝女帝复命。
薛府内的家产,廖彦抄了三个时辰都没抄完,他最后都忍不住骂道:“薛凛这狗贼到底贪了多少钱财,怎么现在还没抄完?”
***
空中还下着大雨,薛尧披着蓑衣紧跟在泯善身后,着急地问道:“先生,我们还要跑多久?”
泯善声音有些低沉,安抚道:“不远了,我们走过这个林子,就有接应我们的人。”
“可是我走不动了……”薛尧气喘吁吁地跑在泯善身后,跑了几步就趴在了地上不愿起来。
“世子你若再不跑,身后的禁军可就要跟上来了!”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是没有力气了,要不先生你背我跑一阵?”
泯善看了他一眼,叹道:“世子,前面有个木屋,你若真跑不动,我们先去那歇会。”
“也行。”薛尧这才有了动力般,从地上爬起来,泯善扶着他跑了一阵后,他喜出望外地发现那里果真是有一个木屋。
“先生从前是来过这儿吗?”他打开木屋的门进去,发现这虽是没人居住,但东西却摆放得甚为整洁,好似时常有人打理居住似的,一丝灰尘也没落下。
泯善道:“这是我未进薛府前,自己在这搭的木屋。”
“原是这样,幸亏先生当年居于此处深山,要不然你也不能带我到这里,躲避得了禁军的追捕!”薛尧一派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