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朕哄开心！”萧怡和缓声道。
沈然轻声一笑：“哄？可臣总是不得要领，陛下不如亲自教教臣该怎么做？”
萧怡和看着沈然清俊的侧脸朝自己越靠越近，忽觉心跳有些紧张，大声道：“你凑朕越来越近做什么？”
“臣想听陛下的声音更清楚些。”沈然几乎是挨着她坐下的，那声音略微有些低哑地传到了萧怡和耳里。
萧怡和暼了他一眼道：“沈相日夜操忙国事，不想未到而立，竟有了耳疾。”
沈然望着酒意上涌，脸色有些微红的女帝笑道：“臣正值风华正茂，怎会有耳疾之症？”
“既无耳疾，那你凑朕那么近做什么，做回刚刚的位置上去！”
沈然微微一叹，坐回原位上道：“臣虽无耳疾，但却有一心病。”
心病这一说法来头可就大了，古有妲己、西施倾国倾城的美人就患了此症，总是会喊自己心口痛，宫中千金之药也难医，惹得帝王心疼怜爱不已，最后美人没了，江山也亡了。
萧怡和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道：“朕不是大夫，不会治病！”
沈然轻声一笑，道：“心病还需心药医，微臣的心病因陛下而起，唯有陛下才能治好。”
萧怡和皱眉道：“因朕而起？为何？”
沈然从案几上拿了酒壶将他面前的绿樽倒满，缓缓道：“常言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臣一直在担忧，待臣将薛凛除去后，下一个人是不是就轮到微臣了？”
萧怡和藏在袖中的指尖微微一僵，而后讪笑道：“沈相多虑了，朕岂会是那般卸磨杀驴之人？”
沈然听后幽幽地看了她一眼，“陛下你还是用过河拆桥更好一点。”
萧怡和道：“反正都是一个意思，朕保证事后绝不动你，护佑你沈氏世代荣华。”
她已经想好了，她不动手，可以让别人动手，这就不算她动他了，事后以沈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封赏他的族人就行。
沈然听后叹息更重：“臣孑然一身，也无后人，往后哪里来的世代荣华？”
萧怡和一愣：“沈相出自陇西世家，沈家子息昌盛……”
“陛下有所不知，微臣早年出仕之时，便与陇西沈家断绝关系，不再来往。”
“抱歉，朕不清楚这件事……”萧怡和婉声致歉，心中却在奔腾，她竟连这等秘事都未知晓，这皇帝当的也太不称职了。
沈然道：“陇西沈家自允清流世家，这等事情自然是没有宣扬出去。”
沈家这保密工作做的挺好的，萧怡和暗叹道，没去朝廷可惜了。
“那沈相可曾想过娶亲？”萧怡和试探着寻问，若是没有她可宗族里挑个女子嫁过去。
沈然如玉的眸子满含笑意道：“自然是有的，那人是谁陛下心中难道不清楚吗？”
他的话中意有所指，她岂会听不明白？
萧怡和抬起头，望着眼前的男子，沉声道：“沈相应知君臣有别的道理，如今你和朕仅仅只是相互合作的关系，别的事情暂无。薛凛被除去后，你想要什么爵位，朕都能赏你，宗室女子也随你挑选，哪怕对方是公主、郡主，朕都会为你们赐婚。”
沈然端起了绿樽，轻笑道：“可臣想要之人只有陛下！”
这句话被他直接这般露骨地挑明出来，萧怡和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沈然见她不语，继续道：“陛下曾说，若臣将薛凛除去，微臣自有封赏，微臣想要的是什么，陛下心里应该也清楚，现在就看陛下愿不愿意给了？”
“靖国公眼下未除，如今你倒是先同朕讨起赏来了？”萧怡和冷声道。
“这早说、晚说又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这件事情，没什么变化。”沈然微微一笑，将绿樽中的酒饮尽。
“此事朕……还需考虑考虑。”萧怡和低垂着头，看着樽中的绿蚁酒，心中烦闷不已，若是她答应了他，那她岂不是……
沈然看出萧怡和眼中的抗拒，知她这是想在拖延时间便道：“可臣今日就想听到陛下的答复。”
萧怡和咬着下唇，问道：“你一定要将朕逼得这般紧吗？”
沈然走到她身旁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是因为提出这个要求的人是臣，陛下才如此不情不愿吗？”
萧怡和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抽出，“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沈然道：“若是此刻站在陛下身旁的是晏如风，陛下是不是就已经答应他了？”
萧怡和一听，当即反驳道：“如风哥哥才不会提出这种事情！”
“哥哥？陛下和他倒是亲近！”沈然忽地冷下脸来。
“朕与他从小一起长大，这样叫他早已经习惯了！如风哥哥是征战沙场的将军，一心守护南朝，他从小只当朕是他妹妹，朕亦如此只当他为兄长，别无他意！”
“陛下这般想，也许他心底不是这般想呢？”沈然是男人，他自认为他看得比萧怡和更清楚些。
萧怡和气恼地瞪了他一样：“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