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2)

这口浊气虽是吐了出去,但抚宁这胸口还是觉着,像是有块石头一直压着似的,推不开阻不开的哽在那儿,堵得她喘不上气来。

抚宁身上这种可以预知未来的能力,世人皆趋之若鹜,为之争为之抢,为之头破血流。可是抚宁对此却总是一笑了之,这能力虽带给她荣耀,带给她地位,却也同样让她战战兢兢,为之惶惶不可终日。

随着从前那种不可控的感觉在体内逐渐蔓延,抚宁将自己的脸也是越埋越深,略显冰凉的泪水涌出眼眶,洇在她轻薄的中裤上,很快就漫成了一片。

这种梦给她带来的感觉实在太不好。

因为这个梦让她亲眼看见,让她得已预知,给她希望阻止,却又让她不能阻止。这一来二去,总让她有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负罪感。

总觉着自己再做的好一点,去的再快一点,醒的再早一点,这个人就不用死。

虽这人不因自己而死,却是因自己才没能获救,这种感觉一直缠绕在抚宁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抚宁突然吼了一声,从椅子上弹起来,一声“我日你娘!”都还没说完,就回手抄起一只茶杯要往地上摔。

杯都被举起来了,里头还剩下个杯底的茶水,淅淅沥沥的撒了抚宁一身一地,却最终没忘地下摔,那剩下的半句浑话也没接着骂。

倒不是小郡主家大业大砸不起这一个茶杯,只是她抬手间,余光扫见了那门口瞌睡的丫鬟,她才骂了声我字出来,那小丫头就抱着膀浑身一哆嗦,若是她这一茶杯扔下去,那她这个懒就必定是偷不成了。

抚宁到底还是没舍得这么做,她实在不想再给别人添麻烦了。

回手将茶杯放下,抚宁干脆就又缩回了那椅子上边去,歪着头靠着窗,呆楞楞的瞧着外边儿。

野姜花的叶子微卷着,依然的香气扑鼻,只是今日这香气闻到底的时候,总让她觉得有些寂寞寡淡。

“喵!”

就在抚宁正落寞的时候,花丛之中突然蹿出来个浑身带毛的小东西,那小混蛋也不知道是在哪儿滚过了,一身的长毛灰蒙蒙的,尾巴毛炸的根朵花儿似的。

那猫儿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浑身的毛儿都炸了似的,在她墙根地下嚎叫了一声以后,就拧着腚迈着腿朝着院里一溜小跑。

珠儿那肥硕的猫屁股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再加上她原本就腿短,如今看它这两步走的,就更滑稽了。

抚宁努嘴瞧着,也不知道自己这墙根底下,到底是藏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能让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东西跑的这么快。

抚宁看着那猫儿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倒是不由的升起了一丝好奇。

她从那椅子上放下腿,向着窗外探出身去左右瞧着,却也没瞧出什么异样,她这窗外除了野姜花还是野姜花,根本没什么特别的。

这个结果让小郡主那不知如何安放的好奇心,有些感到失望。

不过现在她也实在没什么玩心,粗略扫过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抚宁也就悻悻的缩了脑瓜回去。

不缩还好,就这一缩,倒是让她吓了一跳。

她这一低头,突然就在自己墙根底下瞥见一个人影,那人就在她窗下紧贴着墙坐着。方才她将身子探的太多没注意到,这一往回缩才猛地瞧见,吓得她倒抽一口凉气,好悬没直接原地就蹦起来。

“你,你在这儿干嘛!”

抚宁摸着自己差点儿飞出来的小心脏,压低着嗓音,质问着这个吓着自己的罪魁祸首,柳欲雪。

柳欲雪坐在窗下,听见这话有些茫然的抬起了脑袋。

他看起来好像有些犹豫,眼神在抚宁身上来回飘了几次,才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前,示意抚宁噤声,而后又对她勾了勾手,示意人出来。

抚宁自上而下的看着他,略微思索几下,点了点头。

自抚宁认识这人后,他就一直是坚定果断的,抚宁很少能看见这人这般犹豫不决的样子,所以也猜到他是有要事要说,没有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