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千商说到这,夜千嶂也不免开始深思,对于师叔姬传飞的个性,他多少也有一点了解,如果真迁怒那位前辈,就不会多此一举。
“如此看来,师叔当年定然是心中有什么猜测,但……”夜千嶂语调哀婉,怕是因为姬传飞的死而让姬千商心中忧伤,故此话说一半便停了。
“师兄,父亲之死如今回忆起来,只怕也有我们没透彻的隐秘,此事或许与师尊失踪有莫大的关联。”姬千商起身后,阿忍便进入了。
夜千嶂有一段时间没说话,直到姬千商梳洗妥当后,两人才先后离开了厢房。
凌琅阁的景色美不胜收,即使夜千嶂看不见,但光用其他的感官来感受,就足以领略这种他原本就熟悉的风光。
“我想师叔定然是信任那位前辈的,之所以这样做,怕是为了保护对方,让那幕后之人放松警惕。”夜千嶂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师兄果然了解父亲,只是若是这幕后之人是卓千易的话……”姬千商顿了顿,思索起来。
夜千嶂停下脚步,转过身,神情中有着些许赞叹,这姬千商昏睡多日,如今醒来没几日已从现有的线索中理清了头绪。
见夜千嶂停下脚步,姬千商便做了引导,两人一同进入了一处凉亭,而阿忍很快也送来了香茗和茶点。
“你说的没错,卓千易与人勾结,虽说我尚未透彻,他的目的是单纯为权,还是带有其他的仇怨。”
“师兄,心思缜密,脑智过人,卓千易此举其中的关键或许只有师兄能完全透彻。”姬千商位夜千嶂斟茶,泉水倾洒在瓷杯中,发出清脆的声响,茶香四溢,令夜千嶂不免又开始思念子未。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夜千嶂将瓷杯握早手中,感受着有些灼烫,“即使,卓千易与师叔可能有什么仇怨,那为何要对幼小的你下手呢?”
姬千商同样疑惑,而且能潜入无堑罪崖,那要杀自己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何苦要如此迂回,用这种奇异的蛊毒折磨自己?
“难道说,他的目的不仅仅是取我性命?”姬千商泡茶的手,略微一停。
“或许,这就是师叔要对那位前辈用这种手段的原因。”
“师兄指的是,卓千易要用我的性命,搅乱整个无堑罪崖,父亲为求罪崖的太平,壮士断腕将那位前辈禁锢在定云山壁?”
“同时,他还要你饱尝苦楚,折磨你的身体与心境,包括师叔的心境,若非你备受折磨,师叔有如何会……”
夜千嶂不仅握住了拳,这卓千易对姬传飞还有自己的师尊,究竟有什么仇怨,以至于如此深刻?
令他不惜迂回使用这种手段,颠覆天门内部,更让天门几次三番损失实力。
难道他就不怕与虎谋皮,最终鱼死网破。
可就算夜千嶂没再说下去,他也能体会,此刻姬千商的心定然焦灼,这让他难免伸出手安抚着姬千商。
良久,夜千嶂才感受到姬千商紧绷的身躯开始放松了,轻微的叹息声传入耳中。
“多谢师兄,我明白,我的身份不该有这种仇恨,更明白你让子初拜我为师的缘由。”
“子初是一块璞玉,若是让仇恨毁了,那太过可惜了。”夜千嶂也是第一次,亲口说出赞赏子初的话,即便其实这个少年他从头至尾都没亲眼看见过。
“师兄,拜师大典尚有两日便开始了,你打算怎样计划。”姬千商注视着夜千嶂,算起来百年来这是第一次,他可以那么近又看的那么清晰。
“这就要委屈阿忍了。”夜千嶂转头面向阿忍,片刻唇角有些许笑意。
阿忍一愣,好像并没有明白,还是姬千商点出:“师兄,是打算用你的身份,这样他便能堂而皇之在我身边,纵观全局。”
“主人……这”阿忍想说不妥,但到口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毕竟夜千嶂双目失明,弱点太过明显,要将姬千商的性命交托在夜千嶂手中,他难以放心,可直接说就算是他自己,心中也有些许愧疚,对于夜千嶂这个人,短暂的相处已经令他钦佩不已。
“你放心,千商是我的师弟,我不会令他有半分损伤,何况……”夜千嶂转过头,不远处方千睿的身形已经出现了。
夜千嶂想要起身离开,却被姬千商拽住了衣袖。
他心中无奈唯有用背脊对着那逐步走人凉亭的剑尊。
沉默了有许久,夜千嶂不忍甩开姬千商,因为他毫无修为,自己稍有拿捏不准,便可能伤了他,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有这般孩童般的举动。
曾经的姬千商,从未有过这般反应,他自小便将所有一切的心思掩藏起来,就怕透露一丝痛苦,连累他人。
更怕自己无法坚持,被这些折磨摧残了心性。
夜千嶂偏过头,无奈道:“你转告他,薄泰言与霍琇芳的尸身我已经派人送回。”
见夜千嶂这般说话,姬千商也是哭笑不得,明明方千睿就在身后,还要自己转达……
这师兄弟两人的关系,看来唯有自己能努力在中间调停了。
“千嶂,你打算假扮阿忍留在千商身边?”方千睿的声音带着一丝忧心,和阿忍一样,他也有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