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犹如野兽般的吼叫声，听得出谢明煦焦急的心，他有口难言，难以清晰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唯有用力抱住文千岄，表示自己不愿分离的决心。
“唉，我知道你不放心，天门暗潮涌动，其实我也曾经想过，放下一切，和你一同继续游历天下。”
文千岄的这句话引得谢明煦抑制不住脸上的喜悦神情，他拼命点了点头，用手势比划着什么。
“当初老阁主出手相救，我允诺他的事情必须完成，再等我三十年，我一定能放下一切和你了离开。”
文千岄看得出谢明煦眼中有一闪而逝的失望，甚至还有一些委屈。
这表情惹的他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也不小了，算起来也要近百岁了，还像个孩子。”
谢明煦瘪了瘪嘴，又一次用力抱住眼前的人，他不喜欢文千岄总说年龄的事，即便他是很大，大了自己足足一倍，可他就是想保护他。
他拼命修炼，以常人不能忍受的磨难不断突破，为的就是能站在他身后，现在他做到了自然更不会离开了。
文千岄轻轻挣开谢明煦的怀抱，之后又牵着他的手，走向偏殿：“你方才一直看着无堑罪崖的方位，除了姬千商，可是在提醒我云染之事？”
谢明煦微微点头。
“你要我尽快替云染洗脱罪名，好做情给方千睿。”
谢明煦又眨了眨眼。
“你是不是认为，他们已经发觉当初玉珏之事，有可能是老阁主的意思？”
谢明煦这一次没有动作了，他似乎也陷入了沉思，思绪也开始回溯。
*****
子未一直跟随师尊，直至进入了长华殿主殿，才停下脚步。
方千睿有点讶异，随后似乎理解了，他转过身，看着又长高了一些的子未，伸出手轻轻按着他的肩头。
“师尊，你方才这样说，是不是他已经醒了？”子未知道，如果自己没有通过这一关，师尊一定不会这样说。
他知道自己过关了，却并不希望去到鬼道十八瘴，仅仅只是杨威。
子未想见夜千嶂，哪怕他还没有醒来。
只是，鬼道十八瘴，又岂是他独自就能进的，即便与师尊一起，他们只怕也难以进入到核心的位置。
“倘若……”方千睿犹豫了片刻，之后又摒弃了之前的想法，“千嶂若是醒来，他便与过去不同了，你可有做好准备？”
“不同？”子未思索了片刻，他好像不太能理解，“无论他变作什么模样，他也是夜千嶂！”
子未肯定道，只是藏于心中的几个字，他没说出来。
他依旧是他的夜千嶂，他最在意的人！
“若是他不记得你了呢？”方千睿感叹道，三天之后，就是夜千嶂为他创造的机会，他必须要得到那样东西。
姬千商是不是能康复，也只有这一次机会。
但……
夜千嶂醒来了，代表他已经彻底鬼化，之前果真是置诸死地而后生的局。
他现在不担忧子未会责怪夜千嶂的布局，却担忧鬼化后的夜千嶂不仅外貌骤变连心性可能都难以掌控。
那么这样的夜千嶂，会怎样看待子未呢？
方千睿心里没底。
初闻师尊这句话，子未心里没来由一抽，痛的很……
痛得他忍不住按住胸口，好半响才喘过气。
小剑灵抿了抿唇，低声说道：“只要我……只要我记得他就好！”
“傻孩子。”方千睿心疼很的，这小剑灵即便经历这些事，依旧有一份难以磨灭的纯良秉性，这是十分难能可贵。
“这几日你好生休息，这一战不比以往。”方千睿松开抱着子未的双臂，低声叮嘱道。
“嗯，师尊……”子未似乎还想说什么。
“怎么？”方千睿低下头，注视着小剑灵璨若流星的双眸。
“没……”子未垂下头，行了礼拜别了师尊，脚步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那一刻他其实想问，却又不敢问。
因为他忽然想到，在鬼道的夜千嶂与在天门的“姬千商”他们虽然是同一个人，但似乎又有哪里不同。
如果见到他，夜千嶂是不是不再像在天门时那样待自己。
他会不会又像过去那样冷漠低对待自己呢？
子未没有回房，他回到了“姬千商”曾经居住的这间厢房，一样的黑暗，被褥上还有属于他的气息。
小剑灵抱着被褥，傻傻地就那么坐着。
他忽然害怕了，怕又一次不被接受，因为……他不是楼未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