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卓师兄，免礼。”文千岄抬了抬手，算是回礼。
虽然他现在为天门代天尊，但三十年后自己也不过就是一峰之主，故此对于眼前的老者，难免要收敛一些。
即便他并非峰主，但却有着比峰主更让人忌惮的身份。
白发老者乃是文千岄的同修师兄，更是延水峰峰主玉正清的师尊。
“不知卓师兄突然出关，可是为了玉正清前来？”文千岄乘此机会，岔开了话题。
但眼前这个卓千易似乎并没打算理会玉正清，这让文千岄有些讶异。
“叛逆之徒，老朽不会保他，天尊秉公办理即可。”卓千易扫过在场的白穗子弟子，眼神中有着难以捉摸的神情。
他站在大殿正中，单手负于背后，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令赤日书院的弟子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你们方才说，那子未自称楼未烛，可否属实？”卓千易冷冷地问道。
他的威严，令那些跪地的赤日书院弟子胆寒不已，众人面面相觑，竟无人敢答。
而此时殿外，方千睿缓步而来，他身后跟随的正子未。
一众赤日书院弟子一见子未到来，双眼泛起怒意大喊道：“是他，就是他说的，他说自己就是楼未烛，还说是又怎样！”
“哦！”卓千易应了一身，转过身与方千睿对视，子未能感受到一种激烈的妒意，这个老头憎恨他的师尊，“剑尊倒是来的巧，不知这件事你打算怎样处理？”
“此事，何须本尊插手？”方千睿并没停留，带着子未继续向前走，直至到了文千岄身前不远处才停下脚步，“代天尊，自然会秉公办理。”
文千岄此时心里的苦，或许也只有屏风之后那个人会了解，只是他不方便出面，而就算出面他口不能言，也无法真正帮到他在意的人。
他只能尽量压抑自己的气息，因为无论是方千睿还是卓千易，他们都是非凡之人，他不希望给文千岄带来危机。
“子未，本尊问你，你可曾说过，你就是楼未烛？”文千岄将声音放柔和了，看着眼前已然成长了不少的少年问道。
“回天尊的话，弟子只是说，如果我是楼未烛，他们就能满意的话，那我便是楼未烛咯。”子未诚恳地回道，甚至还转过身，对着那些赤日书院的弟子问道，“不过，你们还没回答我，你们满意吗？”
子未这番话一出，文千岄心里宽慰了不少，他很清楚，自己要站的位置，必须是“姬千商”这方，且不管他能不能活，他所代表的是整个天门都畏惧的天门三老。
更何况，文千岄目前羽翼未丰，他还不想正面与夜千嶂有冲突，谁知道这夜千嶂什么心思，对这个于楼未烛极为相似的少年是怎样的看法。
“你们都听见了吗？”文千岄冷眼扫过那一众赤日书院的弟子。
他们竟然无言以对，一时间大殿之上静默了，只余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文千岄的话显然令卓千易不满，子未看到那白胡子老头的眼中是对自己毫不掩饰的杀意，他要杀自己还是楼未烛？
楼未烛和他有仇吗？
但子未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问。
“师弟，你是打算与剑尊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卓千易的嗓门意外的大，仿佛有心在宣传这件事。
而听到他这样说，赤日书院的弟子仿佛找到了靠山，纷纷怒骂道：“天门包庇鬼道之主，天尊你小心养虎为患，总有一日他会要你的命。”
卓千易等这些赤日书院弟子嚷嚷完，才转过身，目光如炬就那么锁定了文千岄。
“师兄此言，本尊确实不明了，要说子未是楼未烛，没证据要如何让人心服口服，更何况他不过就是顺着这些人去说的。”文千岄边说，边走下了台阶，走到子未与卓千易之间的位置。
“赤日书院与天门同门，本尊自然明白孰轻孰重，要定罪没证据，师兄这个残杀同门的罪名，是你来承担吗？”
文千岄也不示弱，他必须标明立场，而且他也不是看不出，这卓千易至始至终都针对传九的三个弟子。
“那，老朽到要问问，师弟打算怎样处置呢？”
卓千易说到这里，不免看了看子未，这个少年确实很像楼未烛，要说不是只怕没人信，但要说是，也确实毫无证据。
“天尊，今日弟子前来，并非澄清这件事。”子未抱拳行礼，那日返回了长华殿，他的师尊就带来了消息。
他第一道的试炼过关了。
接下来便是夜千嶂留给他的第二个试炼，这些赤日书院的弟子一定会闹到天尊跟前，他改怎样做？
“哦，那你来的目的是？”
“弟子今日前来，是请求天尊让弟子出战鬼道，倘若弟子能旗开得胜，想必卓前辈也不会再怀疑弟子的身份了。”
子未的话令人吃惊，甚至连方千睿都没料到。
但方千睿并未表现出，这让人看起来，方千睿似乎就是子未幕后之人。
“子未，你要出战鬼道？”
文千岄看向了方千睿，随后又看了看卓千易，心中盘算着，这究竟是谁的用意，如果自己答应了，那是不是等同于把子未送去了夜千嶂的身边？
若他不是楼未烛还好。
倘若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