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商。”方千睿一顿,差一点他就叫错了名字。
对于师尊的紧张,子未有些不明，他抬头看了看千商师叔,又看了看自己的师尊,神情显得十分地迷茫。
夜千嶂闭了闭眼，心绪翻涌的那一刻他想的是道歉，他不希望自己再让子未毫无感知的就被利用，他也不想用子未这颗棋。
因为就在子未药性发作之际,他的心慌乱不安，那时他无法去思考……
不管这个小剑灵是不是楼未烛,他都不希望他出事。
但……
局势却容不得他心软，被盯上的子未，除非自己强大,否则即便是自己总有一天也护不到他。
“师叔……”子未叫了一声,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能感受到千商师叔握住自己的肩膀的手有些颤抖。
师叔是身上又疼了吗？
子未忍不住轻轻抚着“姬千商”的胸口,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衫传递给夜千嶂,令他不由得身体一颤。
夜千嶂抚上那张与楼未烛一模一样的脸，终究还是开口了：“如果,做人会很痛苦，有很多的磨难与分别，你还愿意为自己努力吗？”
“姬千商”的话,在子未听来不是很明白,他又看了看师尊,但……
师尊的神情似乎也很难过，为什么呢？
他不是很懂。
“有师尊与师叔在，不会痛苦呀！”
“你，要学会自己掌握人生，无论是你的师尊，还是我……我们都不能掌控你一世人生。”夜千嶂有些眷恋。
这眉眼，这五官，当初第一眼他竟没能认出来。
或许是因为楼未烛成年的模样烙印在他的心底无法抹去了吧！
他少年时，竟然生的这般可爱。
若是能早些结识他……
哈想的多了！
“师叔，很痛苦吗？”子未的声音很低，他好像有点明白了，但却抓不住这种感觉。
千商师叔这样说，是说他们有一天都会离开自己。
想到会和“姬千商”分开，子未的心不免慌乱。
小剑灵的话竟然让夜千嶂语塞了，他无法回答。
痛苦吗？
自然痛彻心扉，可是如果眼前这个少年真的是重生的楼未烛，那便是喜悦……
曾经他们之间立场的对立导致分道扬镳，重来一世似乎老天爷又开了一个同样的玩笑，他与楼未烛之间永远走不到同一条路上。
夜千嶂并不是惧怕面貌的改变会令新生的楼未烛无法接受。
他反而想的是，如何抹去楼未烛的过去，令他能在天门立足。
或许在天门他能得到更好的发展，但自己终究回不来了。
立场的对换，让夜千嶂内心百转千回。
“姬千商”没回答，子未便默认了他难受的无法说话，就那么一瞬间，小剑灵又扑进了千商师叔的怀中。
他糯糯的声音说着不是太成熟的安慰话语：“师叔不痛，子未一直一直都在你身边。”
那一刻夜千嶂释然了，罢了该明白的时候，他总会明白的。
夜千嶂收敛的心绪，并且转移了话题：“还有两日，便要比斗了，今日你随你的师尊入剑阁，明日我要验收你的成果。”
“师叔不一起去吗？”子未显得有些依依不舍，要与千商师叔分开一日一夜……
这让他精致的小脸染上了一抹不安与恐惧。
为什么感觉师叔想要疏远自己……
师叔不想要子未了！
方千睿适时为夜千嶂解释了：“子未，千商身体有碍，入不得剑阁，更何况你也想比试那日，你的师叔能见证你的成功，不是吗？”
子未想了想，便点了点头。
师叔身体不好，是要好好休息，子未又抬眼，看着“姬千商”，师叔的脸色依旧苍白，他的手有些微微的凉意。
子未翻身下了床，又抱了一床被褥回到软塌边。
怀中的人一离开，夜千嶂便有了不舍，他忍不住握紧拳头，这样的自己弱点太多，对弈最忌的便是顾虑。
温暖的被褥贴近自己的身体，却远不如子未的气息与温度令夜千嶂抒怀。
然而他却不能在接近这个小剑灵。
方千睿很理解，除了无奈，他唯有帮夜千嶂完成心愿。
他阻止了子未的动作，亲手替夜千嶂掖了掖被角，子未不解却不能违背师尊的意思，他站在一旁。
“师叔……”子未轻声呼唤，但千商师叔似乎睡了。
子未看了看师尊，眼内有些湿润。
夜千嶂心绪翻涌，却强忍着没有出声。
“让你的师叔好好休息。”方千睿摸了摸子未的头，眼神中是疼惜与无奈。
子未恋恋不舍瞧了又瞧，最终还是随着方千睿走了。
一瞬间空气中残留了细微的茶香，令夜千嶂感到好不容易填满的心，又一次空了，空的很痛，这种即将来临的别离让他心中徒留遗憾。
*****
剑阁雄伟异常，但这一次子未却没有之前的欣羡与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