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好看着她犹豫了,在身上搜摸几下,拿出了几张大钞。
“我身上还有点钱,待会儿再去银行拿,给医药费是铁定够的。我知道你最近都在攒钱准备自考本科,别乱花。”
他和甘郁是高中同学,那时候甘郁是班上的学习委员,本科线是准上的,要不是佟家忽然出事,她也不至于……
“你是不是傻。”甘郁笑了,“表又不是我的,你卖了我也不心疼。”
“今晚麻烦你了,谢谢。”甘郁说。
黄金好挠挠后脑,抛了抛手里头的表,语气爽快:“行,反正你都开口了,我找朋友把表放出去。”
送走了黄金好,甘郁在手术室门前坐了很久,久到快要见周公了,才听见有人出来的脚步声。
“哪位是家属?”医生站在门口问。
“我。”甘郁条件反射的站起来,医生见到她,把口罩摘下来,说道。
“病人没大碍,身上没有外伤,主要还是后脑的伤口,有些脑震荡,加上他体力透支,待会儿醒了,再换几次药就没事了。”
“那就好。”甘郁重重的叹息一声。梗在心中的大石瞬间落地。
“只不过。”医生看了眼甘郁,仿佛在考量甘郁与病人的关系,下一句他就说。
“这位病人之前也来就诊过,当时我给他拍了片子,后脑区域有一块阴影,初步判断是淤血,有可能是外伤导致的,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导致失忆。还有就是病人的饮食,医院这边检验了他的血液,发现他可能遭人长期下毒,是麻痹神经之类的药物,导致他的身体非常虚弱。”
医生的长篇大论说完,都没有听见甘郁的回应,过了有两分钟,才听见她说。
“我操!”
甘郁陷入了一种混沌之中……
医生刚才说卫朝舟失忆了???
她没听错吧。
“抱歉啊医生,您继续。”甘郁陪着笑,打起精神听下去。
医生被她的反应吓到,轻咳两声,“我姓李,你叫我李医生就行,待会儿病人醒了,叫护士帮忙换药,届时我会过来跟病人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好,谢谢。”
李医生走了。甘郁怔怔的站在原地几分钟,才向着卫朝舟的病房过去。
他还在昏迷状态,所幸病房里也没有其他人,很安静。
失忆,投毒,暗算这些这事全发生在一个人的身上,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阴谋。
可卫朝舟只不过是个律师,又不是美国中情局,俄罗斯克格勃的特工,谁要这么治死他?
难怪那天,他要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做菜,原来是怕投毒。恐怕那次他晕倒,也是被人下毒的缘故。
但是他现在失忆了,即使是他之前知道谁有心害他,现在也完全不记得,那么身边出现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对他下手的风险。
哎。
甘郁郁闷的拍拍后脑,怎么就摊上了这事。
卫朝舟脸上的血迹被擦干净了,双眸紧闭,左手打着点滴,一点自卫的能力都没有,要是现在突然冲进来一个人要杀他,他也完全不知道。
甘郁困的不行,干脆拿了张椅子过来靠近床边坐着,这样的话,即便有人进来对卫朝舟图谋不轨,她还能察觉的到。
不过她实在是太困了,双手撑住下巴,眼皮子就开始打架,最后直接趴在床尾睡着了。
·
翌日。
甘郁被电话吵醒的时候,卫朝舟还在睡,手上的点滴也吊完了。
她拿着手机出门口接听,是黄金好的电话。她出到门口,刚好遇上了朝这儿来的黄金好。
“事都办好了。”黄金好穿着一件冲锋衣,一边说一边对着甘郁敞开衣襟,里头是一捆一捆的钱。
甘郁微愣。
“你那个表放出去了,卖了十万,不过你说表不是你的,我就给兑了现金。”
甘郁头皮发麻的眯眯眼。
没想到那个表值十万,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了。
“行吧。”甘郁伸手从他的怀里把钱拿出来。
兑成现金也挺好的,卫朝舟都失忆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与其把钱汇入他的银行卡,还不如让他用现金。
甘郁把钱都放在卫朝舟的床头柜上,黄金好小声问了一句,“他没事吧,怎么样了?”
甘郁愁眉苦脸的说:“医生说他失忆了。”
黄金好惊讶,“啊?”
“不过是在昨晚之前他就已经失忆了。”甘郁补充说。
“一个律师失忆?”黄金好面色古怪的笑笑,继而说,“感觉好难以想象。”在他看来,律师这种专业性这么强的职业如果不记得那些法律法规,他要怎么说服对手?
黄金好盯着卫朝舟看,愈看眉头就拧的越深。甘郁发觉他不对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