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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珩亲启:
璟安这边还是老样子。一切都还好,你不用担心我。
前几天我们去昌化市执行新任务了,所以未能及时回信。路上碰见秦鄂那个钢铁直男。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客气,看那架势恨不得把我们全崩了算了。
临近昌化的长城有破损,溜进来不少麟兽。我怀疑长城的自测报警系统很可能只是皇帝安抚人心的幌子,其实根本就不能用。
好在我们去的及时,没有造成太多伤亡。不知道有没有漏网之鱼,你在青州也要多加小心。
最近我总是很不安。现在都传末世快要结束了,到处都在搞灾后重建。
虽然看着好像是一片大好似的。但老皇帝年纪大了,以后的政局说不好要重新洗牌。我无意掺和这个,但我们的立场尴尬,很多部门——其中不乏元老级的阁佬、大臣都对基因改造计划持质疑态度,不知道最终会怎么安排。
我不想说什么过河拆桥的话,但新秩序的建立势必也意味着旧秩序的毁灭,希望未来一切都好。
盼回信。
新历297年,三月十三日
温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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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熟门熟路地开门。隔着玄关就闻到熟悉的饭菜香味了,肖绪横三下五除二脱下来大衣挂好,趿拉着拖鞋就直奔厨房。
灶上一个砂锅,盖子上围着圈湿毛巾捂着,咕嘟嘟地冒热气。
又没见着人。
肖绪横都快习惯了。被她抓到过有好几次了吧,温澜总是锅上还炖着东西,人就不知道哪去了——就这样,居然一次都没有出过什么岔子也真是命大。
但温澜的手艺也的确是没的说。蒸炸煎煮烹样样不落,就算是一把素面也能烧出花儿来,要不是还关着门能香出十里。
老鸭汤的味道猛烈冲击着她的理智。
毛巾是作密封用的,自从上次被狠狠地烫了一回之后肖绪横就长记性了。知道它烫,拿双筷子小心翼翼地挑开,丢进水池里冲冲凉,再垫着去揭砂锅的盖。
拣一块鸭腿肉吃了,小心地把一切回归原位后才进里屋去找温澜。
温澜果然又在她的花池子里伺候这排老藤。
清明前后本来一年里是抽枝发芽最快的时节,可惜现在的气温实在是太不尽人意了,半个月过去,楞是一点没长。不过这些小枝小芽竟然也还算坚|挺,硬是抗过了这一波低温,打眼一看虽然稀疏但还是绿油油地一片。
“入职办好啦?比我预想的要早嘛。”侍弄花草的温澜大概率都是心情很好的,轻快道:“有没有为难你呀。”
被这明朗的笑容所感染,肖绪横也莫名地开心起来:“嗯办好了,你猜我的办公桌在哪里?”
口出无心,但立刻就想起温澜是最不喜欢这种“你猜”“你猜我猜不猜”的把戏,于是自己又接着往下说:“和你在同一间办公室噢!以后你的对面就有人在啦。”
温澜一怔,明白过味儿来然后忍不住笑了。
兵鉴部体制内的编内人员,无论是谁想撂挑子走都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除非两眼一闭一了百才能放了你。行政又和科研分开。除了出任务的机会之外万筠都很少进得来科研所。所以温澜的生活非黑即白,无趣到了一定的程度。
突然之间,有这么个人神采奕奕地出现在她周围,把一切都重新赋予了颜色。
紧挨着阳台的床收拾的很干净,被子被晒得香香软软的平铺着。肖绪横察言观色,见温澜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厚着脸皮扑倒在被褥里。这一扑惊起一根绒絮。眼疾手快捏住了,竟然是一根花白的羽毛。
“?”肖绪横眯着眼睛看,疑惑道:“这是什么,鸟的羽毛吗?”
温澜明显的犹豫了一下,说可能是吧。肖绪横摆弄着那根鸟毛,心里琢磨着被犹豫着隐瞒下来的会是什么事。正左思右想,忽然发现房间的角落里,摆着一个木制的小展柜。
这个展柜的位置摆放得相当巧妙——在两面墙的夹角里,约二三十公分见方,高度一直通到房顶。
薄且窄,之前肖绪横一直都是从门外的角度看,根本没发现过还有这么个东西。
柜子的中层旁边就是一张书桌,笔墨。再往上几层都是小盆栽和吊兰之类,紧挨着棚顶放着一个小盒子,铁的,还挂着锁。
是它。